都是一面之词,发生概率相同,后者更能引起仇恨所以更能教红袄寨相信,真是棘手不得不打量起这个令局面峰回路转的目击证人
这个女人的短短几句话,使得莫非即使承认身份也对林阡的伤害小得多。为今之计,战狼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对林阡能伤几分是几分别无他法、只能继续推动莫非承认。
这个女人原本在陇南辅助宋恒,这几日刚好和辜听弦推进到秦州附近,故而帮宋恒先行来寻陈采奕。因为,别离之苦,她最清楚。
雨祈早已醒转,此刻走到莫非身侧,略带害怕地倚靠住他“明哲她是谁,很眼熟”
眼熟自然眼熟,从她到场的第一刻起,莫非的眼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所有思绪也一起因她飘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儿”
秦州,邓唐,淮南,这几个月来,天南地北,真的是他走到哪里,如儿就跟到哪里,怎可以因为和州城的一场误会就决裂理想虽不合,爱情却还在,尤其是纵浮槎离开东线的那一晚,他以为永远失去她了他哭得撕心裂肺,连日来更是对她、对他俩的过去思念得辗转反侧、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人都贱,渴望挽留却不低头,转身就走潇洒自由,真正告别后,反而舍不得,想,当时为何不跪下哀求。
“如儿”雨祈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战狼亦走近一步,逼问“什么如儿”
哪里听过什么如儿模糊的小时候,在莫家村寄居时他就想,只要能博如儿一笑,我能敌对整个世界,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都无所谓可是今时今日,他哪里还有这样的资格
如同背负千钧枷锁,彻底败给这崎岖命途同样已模糊的去年六月,他以莫非的身份听到“如儿”的最后一次,是在翠屏山他“阵亡”之前,宇文白以战友的身份给他活下来的牵挂“莫将军,撑住莫夫人她,还在秦州等您”
秦州这里,不就是秦州一息之间,泪水止不住,堵满了呼吸“如儿,你在秦州等我,等我回来,莫失、莫忘”生死关头,他只有一个遗憾,不能陪在她身边待产,但孩子的名字,他已经想好了,如儿,待我侥幸活着回来,为它起名缓得一缓,才发现自己动情失误,竟承认了自己是莫非
“真是莫非”盟军和曹王府都有欣喜之人。
“反反复复。先不承认,后又承认,正是心里有鬼”战狼冷笑一声,因势利导的能力世所罕见。
“莫非,回我身边。你欠盟军的债要还,盟军欠你的表功和道歉,也应当由我领着他们还。”林阡体力尚在恢复中,却不将战狼放在眼里。
“不,那会有后患”莫非虽感动不已,却不得不提醒林阡,不要这样傻,你看看你背后。
“林阡不惧、不悔、不疑。”林阡慨然,留下来的才是同道,何况他自信没几个会走,“居则同乐,死则同哀,守则同固,战则同强。”
“愿随主公,征战天下,绝对互信,不离左右”抗金联盟忽然齐声,战狼委实吓了一跳,随着林阡先于王爷不再浑噩,他发现宋军深受鼓舞中气十足,暗叫不好,陡然间,想到他片刻前就想到却被段亦心冲出来救林阡而耽误的念头外围静宁会战会和此地一样,受到林阡“击败曹王、天下无敌”的影响心一凛林阡他,必须死
“我无颜面对盟军,也不配再与如儿一起,可否带着郢王父女,在主公的管辖内,隐姓埋名,不问世事”面对林阡等人的伸手,莫非却拼命摇头,因为看穿红袄寨有后患,他不想给林阡再添任何麻烦,而且,“郢王他,是个可怜人,需要我的照顾”
眼见莫非在绝境里还不离不弃,郢王憔悴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生气,他本来就相信黄明哲对他和雨祈都是真心,适才不过是形势比人强而已。但即便如此,失去了常牵念,他已是万念俱灰,隐姓埋名竟似唯一的路“好。”他先于林阡、孙寄啸和莫如答应了莫非,同时也原谅了莫非。
今日郢王遇刺,战狼虽是临时利用,却是从头就没想给郢王活路,然而,常千念在时他们有所忌惮,常牵念不在了但临死前骗得了曹王的保证,所以现在无人敢动郢王、哪怕他行将就木。当是时,完颜永琏虽也奄奄一息,还是告诉郢王他遵守这个和常牵念的承诺“永功,我答应了牵念,无论你去往何处,都将会平反昭雪。”
一言九鼎,曹王说到做到,所以曹王府死忠们没有制止郢王父女随莫非一起往林阡那边去。
“唉,如此,莫非你也算是回来”孙寄啸知道不能完美,但确实如主公此刻所说“今次,总算不虚此行。”林阡淡然一笑,就算被敌人算计过、抹黑过,故友归来也弥补了
莫如嘴唇微微翕动,却是半晌没说一句话,说什么其实莫非即使回来宋军,也不会回来她身边,她早就已经知道。她之所以听孙寄啸的号令到这里救他的路,是因为她想过,他只是回来宋军也好,总好过在外面漂泊不定。
可是刚刚他的动情教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明明对她还有着那样激烈的爱奈何她斗不过他对另一个女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