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口气说了许多,段亦心按住他伤口,鲜血却堵之不住,忍不住泪湿前襟“小王爷,撑住,别死”高风雷却噙着心愿得偿的泪笑起来“大哥,二哥,你们总算可以瞑目,哈哈哈哈”
阵前这一哭一笑,令上前给小豫王看伤的林阡心中一震豫王府前五,命途竟全然不同
“齐大人以为,完颜匡可以托付,所以给我指点了这条与他合作的路,谁知,这完颜匡不是东西,他说给我的护卫,此刻全都临阵脱逃齐大人临死前说的话,只有一句是对的,除了姑姑之外,别信任何人,齐大人他,叫我等你”小豫王内脏破裂很快就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姑姑,这些天来,我做过很多美梦,也做过很多噩梦,无论哪个梦里,段姑姑都护着我”
他确实做过很多梦,每个梦里段亦心不是紧紧拦在他面前与各色各样的高手打,就是强忍着被小人羞辱的怒气回头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而每个梦里他也对段亦心极尽关切,为了她,一向忍气吞声的他可以正面吼任何人,甚至作为一个男人去帮她遮风挡雨。梦梦好像就是现实啊,“我真傻,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劝回姑姑呢姑姑说什么,我听就是了”瞳孔渐渐放大,段姑姑,你可算还是回来了我身边,不过,我没武功,不能保护你,所以,“你,和林阡,要好好的啊”话未说完,他便断气。“小王爷”段亦心难以置信亦难堪承受,眼前一黑抱着他尸身跪倒地上。
“雨祈,醒醒啊雨祈”漫长的煎熬里,她忽然听见身后不远传来熟悉的有关失去的哭泣,穿透兵戈声到达她的耳膜、内心。
雨祈失血过多,已然深度昏迷。
段亦心陡然想到了什么,从血迹斑斑的衣袖里摸出那朵在邓唐之战害她与小豫王生离的奇花,步履蹒跚地走到郢王等人的面前“这奇花,据说可以救失血过多之人,是我在邓唐冒险采的。公主两次失血都是因为小王爷,我这便替他还了这笔债。”她希望郢王府能够对小豫王既往不咎。
“当真”郢王抱住雨祈泪眼模糊,闻言之时悲喜交加,与莫非、雪舞不约而同。然而就在那时,强撑着身体的雪舞摇摇欲倒,莫非发现异样将她扶稳,蓦地发现她右腹的血一直就没止住,越来越多已经染红了衣衫“雪舞”
“夫人失血过多,怕是不行了”羌王所带的军医赶紧上来看雪舞,羌王本人也紧随其后,面中难掩关切和担忧。
“雪舞”郢王接过那朵奇花来不及喜,就意识到一朵只能救一个人,天意,竟教他的双胞胎女儿同时生死攸关。
“父王,给雨祈”雪舞拒绝羌王抱她,一双眼炽热地望着莫非,“雨祈她,比我幸运,可嫁给莫将军我”莫非望着这和雨祈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深情,却想起当初她曾救他而他却是细作要利用她,突然间悲从中来,在羌王的怒视下毫不迟疑地抱紧了她“对不起,雪舞对不起”
“好”雪舞原还笑靥如花,突然满头虚汗呼吸急促,“我能死在莫将军怀中,这一生,便也足够了”“不要,雪舞父王有药,可以救你”郢王眼睁睁望着雪舞阖上双眼,惨呼一声,竟差点忘记给雨祈用药。
“父王赶紧给雨祈救命。”莫非强忍哀恸,不想再失去第三个人。
“什么父王你是莫非,不是明哲不准碰雪舞”郢王一边赶紧回头救雨祈,一边抹泪痛苦地对莫非怒喝。战狼这一连串神出鬼没的残酷剿杀,竟令他不敢步小豫王的后尘公然反对曹王本来,他反咬曹王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对曹王构不成威胁、曹王用不着行凶、行凶反而对曹王不利,可是现在林阡出现在这里,曹王府的人完全可以说郢王不幸死在了静宁会战所以郢王心里百转千回后想彻了今次遇刺的幕后黑手搞不好还是战狼还是曹王
形势比人强,为今之计,他若想活命和将来卧薪尝胆,竟只能在阵前被迫顺着战狼的指证,把毒害圣上、邓唐内斗和今日遇刺全都推给林阡和林阡的人。至于日后他活着走到圣上的面前了,战狼的眼线如果还无处不在,他能否反咬曹王就只能看常牵念的本事了
心里咯噔一声,可是常大人他,到现在还神游天外。
不知何时起刺客已一战全灭,完颜匡的人则退到一边作壁上观,林阡的人也寡不敌众被压制到柏树林一隅。郢王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可能连常牵念都指望不上,今日就会和雪舞一起死在这里忐忑不安,只能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牵念”
然而人群中忽然走出个人来,林阡看到他时才知,想要调动他一举一动很容易,但每时每刻都牵着他鼻子走太难完颜永琏,他的出现告诉林阡,林阡的来意他清清楚楚。
林阡什么来意原本是收到细作有关郢王曹王内斗的情报、领着秦州兵马要来趁人之危渔翁得利、把第四场静宁会战抢在秦州速战速决,谁想极速靠近时意外得知细作暴露当即决定改变策略、由他林阡率先潜入、边救自己人边见机行事谁料这些变化和计算,全都在战狼的原定计划内可想而知,完颜永琏也清楚林阡一定会来而且是分批来,于是完颜永琏就利用战狼把林阡等重要战将的注意力吸引在这里、吸引向这里,却在调虎离山的同时立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