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盟王仁义、抗金不可或缺。但那与本案没有关系,实践方知真相。”
在宋慈比对伤口和饮恨刀之际,在场所有人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约莫半柱香过去,他还和适才一样的神色,众人却基于各种心态大汗淋漓。
却见宋慈站起身来,冷静将刀还给林阡“死者身上伤痕,无一属于此刀。”
“怎么可能”若非丘声音大,吟儿差点喊出来,林阡何尝不是一脸懵,是的连他俩也预设林阡是凶手
“不过,死者当真是叶大人”宋慈继续语出惊人,“死者脏腑有疾数年,而据草民所知,叶大人绝非病夫。”
众人知他所言非虚,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案情愈发扑朔,个个一头雾水。
“精彩,精彩极了。”恰在这时,有人拊掌从内间走出,把原就屏气凝息的众人全都吓了个半死。三更半夜他几步一蹒跚到底是人是鬼只有在看到他在灯火下的影子之后,众人才勉强把心魂塞回躯壳
叶文
他消失了整整一日一夜,直到此刻在殷乱飞的搀扶下又走出来,在场所有人才明白,原来这是个局原来夜市上那些人说“不可能叶大人绝对不可能死”不是没有依据,像叶文这般城府至深的政坛高手,深谋远虑精打细算,怎么可能轻易死
不对啊,当他碰到一个走火入魔丧心病狂的林阡,为什么不能死像昨夜那般顺其自然合情合理的杀人大戏,仆散揆将它导演出来后就一直深信不疑,结果剧情突然走岔了,为什么会走岔了
只有一种可能,本来就不是仆散揆导演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这一盘仆散揆真的顾此失彼,光顾着和林阡为了谈判而厮杀,忽略了他叶文才是这场谈判的促成者换而言之谈判的人选全是他挑,他自然算到了所有人的来意,尤其是林阡和仆散揆的。
所以这哪里是宴席,分明是网什么主和派主战派求仁得仁,根本是骑墙派在借机达成目标
“丞相、丘大人,还请恕罪,躺着的不是文,站着的才是。”叶文脸色苍白,中气不足,神态仍复杂得难以言喻,眼神亦浑浊得无法看透。
林阡远远和云烟四目相对,她对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也不知情。然而叶文活生生地归来,总算使林阡和她的罪孽感和愧疚感少得多了。
韩胄和丘毫不例外皆一脸惊疑,看看尸体又看看叶文,许久才相信他不是鬼,不得不叹叶文行事滴水不漏,这死者长得也太像他了。
韩胄从护卫深处走出,故作威严问“文,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这个月的月初,伯父便已将捉拿金军奸细战狼的任务托付给了他最信任的几个门生,其中一个便是交游广阔的文。”叶文淡笑,告诉林阡他的目标正是筛战狼,“逆贼战狼混迹朝堂,搅浑主和派,危害主战派,不可不除。”
“所以你早就预料到,谈判结束会出什么事”吟儿想起叶文收拾筵席时对她近乎挑衅地笑,竟像算准了她会吼出一句找死增加她杀人嫌疑似的。其后,叶文也争取了许多机会和他俩独处,应该是故意给金人栽赃嫁祸给他俩的机会。
“我以自身为饵,引,不对,是迎合仆散揆对你二人嫁祸。”叶文笑了笑,“我虽没有想到会有两个高手作案、亦未曾算准具体的时间地点,却深知,金军不会放过你我二人的积怨。”
“两个高手”林阡沉思,不曾否认积怨。
“不错,将我打晕带去假山,和与你在假山交手的,是两个人。”叶文沉稳一笑,“后来我才知道,一个是金蝉一个是壳。”
“文,到底什么意思”韩胄和丘连叶文曾被林阡“杀害”过都不知道,自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金军有两个细作,一为真战狼,一为假战狼,他们在仆散揆的指示下,妄图将我杀害并嫁祸盟王,王大人便是其中一个。所幸我因为预知被害而先穿护心镜,所以才不曾真的送命。”叶文对他们释疑,“不过我也不曾想过,另一个细作出手就对准了我的后脑,使我一时之间不能清醒、当场抓住他还盟王公道,更还不慎引起府内大乱,节外生枝。好在郡主知我心意,第一时间将事件压了下去。”
林阡不得不叹他的胆量,想必他是为了效果逼真骗过仆散揆,虽然有个长相相似的“叶文”可用,还是亲身上阵、铤而走险,直到收网的现在才将赝品投以实用。不错,叶文既然出现了,那就代表他要收网了。
“原来如此啊”与众人如梦初醒的角度不同,云烟意识到了殷乱飞几次三番要接近自己是为何,并不是要为叶文讨回公道,而是要告诉她叶文根本就没死,殷乱飞是少有的知情者守护着叶文这个大活人,可她,先因要秘不发丧,后因林阡昏迷不醒,一直就没去看他
“叶大人当时只是一时闭气竟然没看出来”昨夜由于忌惮林阡战力,甫一见到叶文遍体鳞伤,老和江中子仓促看了几眼,竟就断定他死了气急败坏缉拿凶手。此刻的他们既高兴又惭愧更生气,高兴主人没死,惭愧他们大意,生气叶文没有事先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