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她终有一日要离开江淮,司马黛蓝的帮主之位必须有人接替、帮众必须有人抚慰和统领,她觉得萧骏驰完全有这个资格,“萧骏驰,你曾是祁连山的少主”
萧骏驰脚步一滞,不再跟她下楼,远远看她背影“盟主”这么多年来,原还有人记得眼前女子,却和印象里的萧玉莲,越长越是不像了。
这女子回眸一笑,王霸之气“你能行,自信些,哪怕只是为了让瀚抒、黛蓝安心。”又一笑,“打完这一战,我帮你去娶楚儿来。”她听过司马黛蓝讲八卦,大抵知道,萧骏驰和萧楚儿所谓的感情不合分手,多半也是因为萧骏驰骨子里的不自信。
“好。”萧骏驰蓦然攥紧拳。挡我者死、避我者伤的,从来不止刀剑,还有兵法韬略,何况他两者兼具。
当下,萧骏驰守北,杨妙真拒东北,杨宋贤对峙东方俯仰于都梁山,凤箫吟钳制司空承于榷场,盱眙城自此再不惧内忧外患。
万千军马不知到底撑了多久,终于撑到一个戴兜鍪铁鬼面、策黑马扬双刀的将帅从东面回援,他之到来,宛若冲破黑暗的一线天光。乍看他白发飘扬力大无比所向披靡、杀入敌阵勇猛无双砍瓜切菜,原还僵持的金宋局面竟顷刻就被打破,隔得甚远杨妙真一时恍惚,还以为看见林阡,惊喜“师父”
不过看到那飘扬的旌旗之上,却赫然写“毕将军”三字,妙真醒悟本该是他,战神毕再遇啊
“毕将军回来了”“毕将军来了”城内城外,一字之差,情绪天壤之别。
江淮一带金军,对林阡都没这么大的反应,几乎是一见到他战马腾凌,原先再斗志昂扬都有一哄而散之象,令杨妙真意识到那是毕再遇的第一刻就在想毕将军也用双刀,师父要是戴个兜鍪,便可假借他名义吓唬金军等等,师父用不着啊缓过神来,脸色微红。
“此刻官军欲收复盱眙,实际只有纥石烈执中麾下的死穴较难对付。”一如萧骏驰所料,在那十五个骁将的极力整合之下,金军在盱眙城外还与毕再遇持平了片刻。
不过,那帮精锐受了大部分士气衰竭的金军拖累,终究敌不过毕再遇的狂胜不休之势,天还未完全亮起时便弃甲曳兵、仓皇北逃。
另一厢,盱眙城内的东方俯仰在卯时之前就放弃抵抗,他们的“无法里应外合”也从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金军作出撤退决定。
尘散天明,风烟俱净。
除去面具的毕再遇,原也是姿貌雄杰,果然他如传说一样擅长驾驭兵将,战斗结束过后,便对着官军和义军一并论功行赏,临阵还指点了杨妙真几招马上双刀。
毕再遇的麾下们不少都具草莽之气,其中有个叫许俊的,合作了没多久便和杨宋贤混熟,“毕将军的父亲是岳武穆的旧部。”“巧了,在下的祖上是杨家将啊。”许俊把杨宋贤带到毕再遇身前,说他不到两百人就制住了千余叛军,毕再遇见到这玉面小白龙不禁赞叹“英雄出少年”,再一问杨宋贤和杨妙真原是堂兄妹,笑说“世人都称老夫是北伐第一功,这南御第一功,当是你们杨家将和萧大侠三个人的。”
萧骏驰一愣,急忙说“还有盟主”“师母去何处了”杨妙真着紧问。
“你们所说的,可是那位林匪的妻子”毕再遇一愣,问。神交一定是相互的,他早就听叶文暄和对手们说过林阡了。
“是啊,林匪,正是在下的结拜二哥啊。”杨宋贤笑着说,他不紧张吟儿,一方面是向来乐天主义,一方面是因为熟知司空承性情软弱。
然而,萧骏驰、杨妙真、毕再遇,就算凤箫吟自己,都不怎么认识司空承,对司空承的性情仅限于猜测。吟儿单枪匹马去,到现在还没回,自然教除杨宋贤之外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于是萧骏驰留下与毕再遇详述了此夜经过,并且跟在毕再遇身边马不停蹄地协助官军分兵防守;许俊则随着杨宋贤兄妹一同去找吟儿。
司空承屯驻的盱眙榷场,一度是宋金边境经济贸易区,不过随着开禧北伐一声令下早已关闭,此夜成为慕容山庄司空承这支兵马的聚集地。
不过,正如吟儿所分析的那样,司空承胆小怕事,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其麾下未必“叛军”,完全有回归南宋的可能。于是在胆刚受伤的寅时三刻,她不知道又从哪把胆补全了,真是形单影只地跑到榷场去见这位司空承。
之所以单刀赴会,一是整个盱眙当时只有她一人人浮于事,二是唯有如此才能从根本上震慑敌人,果然司空承性格所致,一望见她孤身来谈判就笑脸相迎、不敢造次。
她没别的底气,完全是仗着林阡当年两招败他的战绩狐假虎威,另外函了东方起伏的首级说“为慕容庄主报了仇”,并且当仁不让地由着她抢了杨宋贤“剿灭篡权的东方家族”之战功。
那司空承果然一惧怕他夫妇俩的威名,二确实是慕容家的死忠在慕容荆棘“自尽”、东方家族篡权、杨叶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几句话的功夫,心念便往吟儿这边倾了大半,但听得远近战伐声惊魂,难以分辨金宋强弱,手里一直攥着东方俯仰给他的求救信,还在为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