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风雅之士几百人都守护着凤箫吟,大约一刻之前,兵力似有增补,也都是去她身边的。”轩辕九烨三缄其口,向王爷说出青鸾先前给予的情报,“不过,青鸾缺乏人手,认为动静不大,不曾持续关注,此时不知何在。”
完颜永琏克制着心口剧痛,强颜一笑“一刻之前,增补,动静不大。这些,不就意味着异变”眼神一狠,照打不误,“战略不改。”
完颜永琏料得不错,魔门和五岳一样尚未完全归顺,尤其是燕平生身边、宁不来直接管控的这一股势力,离归顺还远得很。
“宗主练功吐血,似是练岔了气”夜半,宁不来就为燕平生痛惜过、不值过,燕平生也替女儿痛惜过、不值过。当看到田揽月劳心劳力地给凤箫吟部署防御、察觉到他早已随着燕落秋向林阡归心之后,燕平生试探着问了给自己看伤却姗姗来迟的慕红莲几句,确定他和何业炎还是自己的死忠无误才放下心。而作为燕平生的死忠,宁不来岂能不忧燕平生所忧。
到这日中午,燕平生又吐了次血,召唤慕红莲来看却再次来迟,听闻正被林阡求药所以来晚了,那时宁不来的脸色便已经非常不好看,燕平生则藏不住的怒形于色,边吐血边骂娘“那病弱自己没军医业炎呢什么,寻渊声去了渊声与她何干她和那病弱很熟”
再到这暮雨潇潇,不必登高远眺,也知昔日风雅安宁的河东遭受了怎样的烽火连天,再不制止,整个魔门遗址都要被毁坏殆尽“叫业炎和红莲回来,不准再给那病弱助阵”“算了秋儿性命要紧,还是去吧”由于宝贝女儿亲自去冥狱参战,燕平生委实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烈的思想斗争,反复拉锯,天人交战,如此才有了红莲业炎琴箫合奏的“时断时续”。那又如何,燕平生看着云雾里包括墨香居、旋渊阵在内的方位都像连珠炮般的被一群外人损毁,心疼得气越岔越厉害,走来踱去、焦躁不安、怒发冲冠。
“此地的未来,完全就被他林阡给耽误了”死忠们忍不住义愤填膺说出燕平生的心里话。这一战,五岳或还算为了镐王府的平反付出代价,魔门却是彻头彻尾的无辜被无端连累了尽管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不可能只怪林阡一个,但在对林阡本就怀有偏见的宁不来等人心里眼里,一切都不是金军或渊声害,而完完全全就是林阡害的。关键是,凭什么林阡他是我们的仇人啊
“他是那叛逆的继承,竟是要这样有意无意地削弱我们,以至于害我们不能再回黔西夺权”“逆贼恶意毁我家园,我等岂能坐以待毙”“索性趁虚将他击溃”宁不来的手下们提议直接给他背后一刀。
“不必,你们忘了,还有送来的人质在手上吗。”宁不来开口说,没必要,完全可以不战屈兵,“以凤箫吟一人为质,迫林阡跪下受降、为河东战火伏罪、交出我魔门王位,不是更容易”
“如此甚好,尽可能地不费一兵一卒”符合燕平生向来的仁慈之风。
“也算为宗主出口恶气。”宁不来望着燕平生走一步喘两下的样子,就觉得睡寒棺是凤箫吟理亏,心想她鸠占鹊巢早晚还是要还。
是故,早在冥狱坍塌之前,慕红莲和何业炎便被燕平生、宁不来召回去再也不曾琴箫合奏过。
“汝等驻守一夜,辛苦了。此刻便换我们。”寒棺之侧,宁不来发号施令。田揽月留下的那部分魔军虽然直属于燕落秋,说白了,两相冲突时还不是要听他们的宗主燕平生
“是。”轻而易举,就让凤箫吟落到了燕平生的手上。
“宗主,如此是否可行”何业炎面露难色,“秋儿若是知道”
“臭婆娘闭嘴,秋儿也得听宗主的。”慕红莲紧绷着脸,上前给燕平生把脉,“胳膊肘不能总往外拐。”
“今次确实是小姐过分。”宁不来完全站在燕平生立场。
见宁不来远去巡逻,慕红莲一把把燕平生放倒在地“宗主,您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他既担心燕平生身体,到底也是为当时还没打完渊声的林阡捏了一把汗。
燕平生略带狐疑地望了他夫妇两眼,脑子清醒得很“慕红莲,你和林阡私相授受了什么”
“不瞒宗主,大梦丸。”慕红莲老脸一红。
燕平生差点吐血“给他那个作甚”
“宗主有所不知,那药除了众所周知的功效之外,还可以止疼”慕红莲赶紧解释,“今日午后林阡之所以急着找我,是因为他先前那瓶不知落在了何处,而冥狱之战就快开始”
“就是说,你俩还有先前的往来”燕平生脸一黑,慕红莲言多必失。
燕平生做惯了人主,如何看不懂,何业炎只不过是因为燕落秋才听命于林阡、和何慧如再亲密也是私下的人际交往,如若两军交战反而看得清敌我。倒是表面斥责她的慕红莲,居然因为战斗、治病的关系,冒出一些与林阡的直接交情,林阡他,果然在撬自己墙角
“我记得有人与我说过,仁义不是被欺负的理由。”燕平生对他夫妇二人语重心长,“可别被那叛逆带偏了心,像秋儿一样不求回报地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