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融金能承认侵略宋能停止复国要谁让步,谁都不可能让步。至少现在,和尚在笑,吟儿却在偷偷掉眼泪,她知道,出了这高楼,就不能和父亲再牵扯了,不能了。
“暮烟。”完颜永琏回看她,“你师父,如何了。”
“啊”她赶紧抹泪,没想到父亲也看向她,“云蓝师父吗,她她没有性命之忧。”
“陇南之役,为父因为一时的意气,忘记那并非找回你的办法,也因此悖逆了自己的许多同道,包括徒禅勇,包括这和尚,包括你的母亲,所幸虽然我曾走错路,你师父却想到用你来赎罪,也为我保留和延续了你母亲的一些本意,让我在今日能够有重新面对知己的可能。”完颜永琏竟然在为陇南之役承认错误那也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对那一战的反省。
“神岔、泰安、陈仓、静宁,诸多血洗,我也不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在吟儿身侧,林阡他也没对对面金人隐瞒愧疚。
在场的金宋高手全都愕然,意料之外,不可思议,故而连肖逝和渊声的战斗都不顾了。
“为父想实现天下大同,那就该接受所有女真、契丹、鞑靼、汉人,天下人都绝对不疑,无论伐宋、抗金,最后都必然一体,不再有血统之分。”王爷说。
“绝对互信,我也是这么想。”林阡也说。
“以杀止杀,除恶扬善,激浊扬清,拨乱反正,我已为之做出无数努力,彻底融合之前,只剩最后几道阻碍了。”完颜永琏说,那之中包括郢王,包括林阡。
“嗯,我也是。”林阡说,那之中包括吴曦,包括完颜永琏。
胡弄玉远远看着王爷口若悬河而主公口拙,只知道说我也是,心想着气势也忒弱了。心念一动,融合、一统,王爷和主公的理想真好,却注定在镜子的两面,最后的阻力必有对方,两个人也都是绝对不会退却的。涉及家国,八十年来太多不能免除的仇恨,宋和金都不可能对对方不战屈兵,只能看最后王爷和主公谁能把谁在最低消耗下制伏。
所以今夜,对于大部分人来讲,也只能交流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感情,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对于主母来讲意义非凡,至少他父女二人算是互诉了衷肠。而且,胡弄玉大概能领会到,主母和那和尚的价值一样,看起来会增加两难,实际却可能降低流血。因为她的存在就是融合就是一统。
“暮烟,我很感谢你的云蓝师父,庆幸是她收养了你,教会你魄力,教会你担当。可惜你担当的,终究不是父志。”王爷叹息,实际已对她的认祖归宗放弃,“从此后,我会奏明圣上,此前全是误会,这世上早就没有完颜暮烟,二十五年前她便夭折了。你随林阡抗金,也不会太为难。”
“我会尽量少杀人,多救人,不教爹您为难。”吟儿泪眼朦胧,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她听出来了,尽管她明面上不会再以公主身份占到任何便宜,但父亲和林阡一样答应了她,如果他日能主宰对方生杀,能尽量留彼此一条活路。
“虽然没有完颜暮烟了,但是你还存在,会叫爹,为父就是高兴的。”完颜永琏继续说,吟儿更增愧疚,忍不住哭出声来。
凌大杰冷冷看着她,可别再哭了。即使一样仁慈,你,林念昔,还是站林阡啊。
“未来之事,谁又知道。不过贫僧觉得,既然同根同源,那便一定同归。”和尚笑拍林阡肩膀,继而扶着王爷站起,路过岳离打了个照面,两人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陡然近处起喧哗,原是肖逝和渊声交锋第六十五招,俨然出现了要输的可能,
“拿剑来。”完颜永琏对暗卫说。
“王爷。”此刻护着冥灭剑的暗卫不肯。
“只是给肖逝打个辅助罢了,不碍事。”别的人,暂时也没那个功力补位。
事实上,在靠近七十招的关键时刻,肖逝和渊声两人对赌注的在乎已油然而生,打出来的神妙招式纵然连他们自己都前所未想
从大约五十招后,他俩一改先前的云淡风轻,陡然开始了气力速度和意境的你追我逐的井喷式上涨,毕生所学凝聚其中,教围观众人连声惊叹,还能这么强劲还能这么快还能这么打渊声为了躲肖逝转了多少圈,肖逝为了接渊声走的什么步往往是渊声才达到个极限,肖逝立马就刷新记录,往复循环,十招而已就石破天惊了七次。关键他二人还都是空手,就只看到衣带在飞气浪在滚,一恍惚却见冰川倾盆、炼狱狂升,肖逝袖中雪拂得星河落沉,渊声臂上火滚得癫龙翻腾。雪火相冲,不可一世。
但是六十招后,这一切便发生了改变,那渊声不愧是破解疑难杂症的能手,肖逝那招“明月落阶前”,适才完颜永琏只能以一招类似“白云生镜里”的剑式防守,渊声临场创造发挥,竟直接打出了“凿破苍苔地,偷他一片天”的气魄,直接就将肖逝的攻势全阻。也便是说,肖逝在陨石雨里练过剑又如何,那场陨石雨是我渊声强逼着天给下出来的,就要这么霸道。
渊声却很明显冒着变疯的危险,各类心法开始叠加混乱不堪,那时林阡赶紧坐起,是因为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