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去,居然没说话
玉紫烟冷笑一声“师兄,难道以为短刀谷就干净”看黄鹤去因为失神差点被刀砍中,玉紫烟奋力斥退云蓝前来举剑帮他格挡。
黄鹤去当年是因为投闲置散再加情事打击心灰意冷降金的,在他降金之后才有了短刀谷官军和义军之间的勾心斗角,换而言之,黄鹤去心中的短刀谷反而比玉紫烟目睹的要美好只有玉紫烟才知道,短刀谷的一切丑恶、肮脏和龌龊。
“我也厌恶内耗。”云蓝叹了一声,一剑追前将她驳回,“不过我即使离开那里,去高昌、去大理,也不曾去金国真的向自己人挥剑。”
“玉前辈,您口中那个短刀谷早就结束了,结束内耗的是玉前辈自己的儿子”徐辕怒其不争,一刀打到她面前,自然留了三分情面。
“结束那我和川宇是怎么到金国来了阡儿身边不还是有你这样的奸人当道”玉紫烟笑,“师兄,你听徐辕的难道你想变成我吗”
云蓝没想到玉紫烟比黄鹤去更难劝降,此刻黄鹤去明显刀势敷衍,玉紫烟却越来越激进,竟将徐辕当成了华一方来打。
“紫烟,那便为了还你师父一个心愿,放我们走”云蓝不想再在这里纠缠,黄鹤去,就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好好考虑吧。
玉紫烟愤然向前,一剑撞飞了云蓝剑直冲徐辕,双眼通红“云姐姐你可以走,但今夜至少要留徐辕在此,为我夫君偿命”
云蓝脸色大变,猛然掀起一掌,重重打在她脸上,一字一顿,庄严如圣“谁是你夫君”
玉紫烟陡然清醒,从那个疯魔的状态清醒了,这一生,她只有两次这么疯魔过,林阡被高手堂抢走了、林阡丢失了,那两次,她歇斯底里抱着哭的夫君是谁那两次,连后来为爱妄执的田若冶都说她玉紫烟是个疯子
她忽然想起了她心底那个渺小却深重的抗金之念,怔在原地师父死时,她在杜甫西阁对他哭诉,“当年,若非我个人的过失,丢失了阡儿,我也许,不会退隐的,我会跟着楚江一起,北定中原,还师父夙愿”
“楚江”理想完全崩塌,忽然泪流满面。
“我给了你一生的机会陪伴他。”云蓝悲笑,为徐辕殿后。
林楚江玉紫烟,同完颜永琏柳月一样,最美好的日子不过两年。
好在,林阡和吟儿比他们幸福,成婚至今已七年。
彻底脱离险境,唯见环江流绕。
他俩却终究不是神佛,一时度不了众生,望见这牢笼外的天地,第一感觉自然是欣喜。
第二刻,才会想到,“自私如我们,到底是伤害了很多人的。”
尤其吟儿,父亲殚精竭虑给她的活路也不要,一见到林阡就不管不顾跟着他走,竟忽略这对林陌的身心会是怎样的伤害,而身受重伤的父亲,虽然拼死拼活得到她一声爹,却也立刻就失去了她。
林阡,也好不到哪里去。抢亲生弟弟的新娘,刀斥开亲生母亲,恶名是扬定了,更可笑的是还舔着脸喊一个声称自己没有女儿的金国王爷岳父,川军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后面诋毁。
“别向后看。”驻足给马喂了水,他把她换到前面坐,继续向庆阳的方向。
“嗯。”那就自私一把,别多想了吧,反正也很困倦了。吟儿看着自己精美的衣衫,拔出发髻里崭新的玉簪把玩,苦中作乐,叹“我又成了次亲,又有件量身定做的新衣。”
“又不是完整的,又穿着嫁给我了。”他嘲讽她,也自嘲。
“可惜,这次还是没有人见证婚礼呢。”她很生气,为何和旁人的假婚礼,都能江山为聘、兵马为礼,反而和林阡的真婚礼
“天地为证,星汉为烛。”他微笑,说。
“盛大极了。”她笑了,这男人真是用这无垠宇宙来娶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共盈盈。”
于是边行边拜天地,战火为礼炮,号角是喜乐,乾坤万象是宾客。
遍体鳞伤,精疲力尽,她回身仰头,主动索吻,他倾身俯首,报之狂热。
七年前的她,若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身世,或许还会为了林阡的路好走、自行消失于江湖。但现在,她只求自己能出现在林阡走的每条路,再难,再苦,都甘之如饴。
而他,从来不怕他王者之路因她败落,就算明知道她是灾难,头破血流也要抢回头。
便以彼此满身的伤和血,换得相伴余生的年和月
此值丑时许,他俩停在环庆之交一家早已打烊的竹寮里,四境无平民醒着,只有独孤清绝夫妇、石磐等人,接二连三地赶到这里与他们会合,“无法无天,就是快。”吟儿笑着,擦亮火折子,望着竹桌上有着一个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环县民众喜好灯影戏,借灯、传影、配声来演故事。”林阡告诉她,“过关、还愿时,常常会看灯影戏。”
“倒是应景。”吟儿说时,注意到程凌霄、徐辕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