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在一场快雪后的天色放晴之感。
“上”又一重兵阵不信邪地围上。
面临群敌围攻,和尚再度出手,夺来七八刀剑回击,袖袍间全然洒脱飘逸“念长风”话声未落,风起云涌,金军前推后拥。
“静宁一带,何时有过这般高手”黄鹤去暗自吃惊,明白这应该是个隐者,但这般身手绝不可能没留过名
“大道久不下,知先未然耶。”那和尚又报招式,跟黄鹤去下明棋他也无从招架,只见这“耶”字写完,一笔居高临下长驱直入,黄鹤去所带精锐又伤一半。
“夜来腹痛”那和尚报的是招式是点、挑、刺、戳,全然朝着这群金兵的腹,逼迫得他们连连后退溃不成军。
“顿首顿首。”好吧还是招式名,这一招结束之后,这些金军精锐们就差向他顿首了。
“撤”被他一个人就欺负成这样,众将完全被拉回到了荒山雪崩独孤清绝的阴影里,终究逃不开这开禧北伐的死亡诅咒吗望见近处又有火把移近,可能是抗金联盟终于有增援驰赴,黄鹤去心知林阡命不该绝,不得不指挥众人撤退。
“主公”“是军师”就在西岩寺的十三翼见状喜忧参半,手忙脚乱,把受伤虚弱的柏轻舟和人事不省的林阡一起抬回去。
“等一等,那位恩人”柏轻舟问十三翼。
十三翼回答“军师是问那和尚吗,他,在拾钱币不过恐怕挺难拾全了。”
“把我和主公身上的,都给他,谢谢他,给他买坛好酒喝。”柏轻舟笑,说。
“啊和尚喝酒吗。”十三翼一呆。
“喝。”柏轻舟笃定地说。她虽不会武功,却看得懂书法气韵,不过,更多的事情她后来也不记得了。明明血已经被林阡止住,视线竟不知何故再次模糊了起来。
柏轻舟再度醒来,是在樊井对林阡的痛骂声里“他自己身不避箭,才连累军师也受伤”“这也就算了,不记得自己身中剧毒把毒血放给军师喝,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原来如此,主公急于救她,万般虚弱之下做了个尤其错误的决定好在樊井先前清除了一半毒性,方才没有将她也害死。但正是因为他的胡来严重危及到了她的性命,使得樊井和辜听弦关于“连累”的所有训导,林阡都难得一次全盘接受。
林阡怎不知道,走火入魔害人害己,最连累的是那个,是正为他在金军受刑的吟儿理智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不对,可是大多时候他都完全没有理智,哪怕是被樊井和辜听弦训导、他全盘接受的那一刻,还一边被指责,一边忍不住找酒,那时他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人等着被酒灌一醉,还是一把刀等着被酒洗一场。
“好在江西八怪给你把胡弄玉配的解药带过来了。再迟片刻,你和你军师都没救你死了倒没关系,军师她”樊井的声音被淹没在酒坛的轰炸声里,亏得是白昼没扰人清梦,否则那个叫孤独泪的和尚,可不要杀过来
柏轻舟起身靠近,微微蹙眉,只觉得樊井实在太吵,这时,发现何慧如也在楼梯下面,面容安静,眼含杀机。
“何教主如此”柏轻舟这些日子和何慧如朝夕相处,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樊井对林阡趁火打劫之后挎着医药箱下楼,惊见这里唯一仅有的楼梯没有了被何慧如的毒障,卷跑了
“这”樊井虽然有那么点刀剑底子拳脚功夫,可是轻功即使学过皮毛,也忘光啦
“这主公啊”樊井大惊,急忙回头找他家主公哀求去了,他万万想不到此番作弄,幕后黑手是他不识好歹的军师
那时,林阡根本听不进他的哀求,恨不得这楼梯永远消失才好。
没酒,没吟儿,何以解忧火中的那一张纸,从洁白无瑕直到熏黑成一小圈圆,这簇火扬得太高,林阡的眼睛一阵酸涩。
就说我是个魔,靠得越近,伤得越重。
最近浑噩的时间太多,现在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
听话不再去战场,是对现在这样的自己失望透顶。
等樊井终于被前来照应林阡的孙寄啸救下来时,柏轻舟和何慧如早已去隆德,给赫品章出谋划策去了。
“喝了毒人的血,便也变毒妇了吗”知道原来是柏轻舟授意害他、本来想骂出声的樊井,想起军师自带天命威胁,万万不敢对她不敬。
奸细疑云再度笼罩下的金军,自是完全没有想到,林阡之所以得知凤箫吟被囚禁,和海上升明月没有半点关系
眼看主公走火入魔、身中剧毒、精神疯癫,盟军众将无一不急,谁都想立即把主母下落找出,尤其听军师说可能只有主母的剑才能化解主公刀法戾气
不过,急分两种,一种是辜听弦,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急不出个所以然,一种是百里飘云,虽然急还是努力静下心来,想到去探索六月廿五、伏羌城一带有哪些金军将领屯驻,他们极有可能知情。
刚巧有个移剌蒲阿,当时在伏羌城、如今被调到水洛县
说起这移剌蒲阿,和百里飘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