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上。但如果陈铸不是金人也不是完颜君隐的旧日麾下,而是金国的叛徒、林阡的细作首领落远空,那两个月前的盛世分裂该怎么算哪个黑手在幕后挑起的不禁令人浮想联翩,难免会被有心者大做文章,这也是部分金人宁可冤死陈铸的根由,林阡当然要考虑到后患。
王冢虎果然也闻讯就产生了诸如此类的疑惑,但王冢虎不再是两个月前完颜君隐那个愣头青一样的三弟。一来完颜君隐去世后他解甲归田镇静不少,二来他也听到了庆阳府陈铸麾下团结伸冤的盛况,仔细分析过昨夜完颜纲和陈铸的对质、今日楚风流和林阡的谈判,他认为陈铸未必真是落远空,因此愿意听林阡前来向他解释。林阡见过楚风雪之后他们当即就在王冢虎躬耕的农田不远会面,王冢虎领着一众兄弟等候已久,林阡为了安他们的心只身赴会武器全都解下。
另一厢,同样待安抚的林思雪却是主动先往盟军找吟儿询问,据说她午后便来过一次,十三翼正要通传,看到雪飘了起来和她一样驻足惊呆,没过一会儿林思雪就被其麾下唤走了,吟儿是入城送完陈铸才动身去她军中与她相见。
“师父,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思雪脸色苍白却微笑,吟儿一口气劝完,见她完全不疑,心中不禁一暖,只觉自己任务比林阡轻松得多,毕竟自己和思雪是亲密的师徒俩,思雪的预设立场就是相信自己。
说话间,思雪像昔年一样给她泡好茶敬上“师父,喝茶。”
吟儿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当地山茶,可能是夏季采摘,喝一口就觉很涩,推手道“唔思雪,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战地里,就只有这一种茶叶,不喜欢也得去适应。”思雪怔怔地说,吟儿一愣,这样的话怎可能出自思雪口中吟儿从她脸上看不到以往半点被宠溺的模样,想到她这一生可能都会为小王爷守节不嫁,难免伤感叹了一声。
“怎么师父”思雪回过神来,却未等她回答便看向帐外。本该夕阳西下的此刻,战地的雪渐渐小了下去。
“我的思雪,何时竟也沉重至此啊。”吟儿印象中,思雪一直是那个迷迷糊糊、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小少女,不该像自己这般,背上沉重的命运枷锁。
庆阳府,入夜后的天色和黎明前的一样,仿佛终与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虽趋停,站在高楼暗处的仆散安德,俯瞰那群陈铸麾下始终不散,好像已有几个不那么激进的被邀请进了王爷的临时府邸之中,不由得笑叹“完颜纲虽不会陪葬了,但翻案恐怕是势在必行了。”
背后不远,他的最得力下线、代号青鸾的控弦庄细作开口“所谓证据,正反理解皆可;林匪表现,同样似是而非。陈铸是否真的落远空,死无对证,已成一桩悬案。”
“昨晚公审,无论如何陈铸都是,因为众人都要帮王爷报小王爷的仇,陈铸必须是。”仆散安德如何看不懂这人情世故,“但今日之后,就不一样了,众人都看见了王爷对陈铸是何感情,况且还有这天公作美不管真相如何,整个庆阳府的官将都会压迫我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下一个落远空。”
“既要抓下一个落远空,那就从抓下一个掩日开始。”青鸾声音压得很低。
不错,上一个掩日,擅长使用飞镖,数日前已和上一个落远空一起人赃并获,而青鸾成功逮捕的那位掩日下线,前夜还去接收和销毁竹节,那时掩日尸骨已寒而陈铸身在狱中,竹节却有一个新的源头,这提醒着控弦庄不管陈铸叛国是真是假,环庆都极大可能有了一个新掩日存在;陈铸既死,新的落远空也将就位。下一个掩日和下一个落远空,控弦庄必须尽快抓住,交差以供上面的人泄愤。
“趁着掩日一脉百废待兴军心不稳,这竹节,希望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仆散安德昨晚公审前就对青鸾下令,务必开始调查竹节所在之处方圆几里、那几个时辰内金军兵将的出没情况。
“真可惜,前夜我截获竹节开始,就应该秘密调查了。”青鸾却难免带着惋惜。
迟了整整一天,仆散安德何尝不知可惜,被陈铸的案子一扰,整个金军都焦头烂额,错过了最佳调查时机
先前,控弦庄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全被完颜纲挪走搜集陈铸罪证去了,青鸾想要调查竹节根本没有充足可靠的人手;青鸾自己不能破解竹节上的暗号、但看清完颜纲会公器私用、怕这证据被丢弃或篡改或不小心泄露、害得控弦庄错失真相,于是没有将竹节上报完颜纲、而只私下传达给了仆散安德。青鸾事先又怎会知道那真会是锤死陈铸的铁证,还以为可以借此慢条斯理顺藤摸瓜到这细作的上线。
有关竹节之事,青鸾前夜就远程告知仆散安德,然而仆散安德再如何快马加鞭,也是昨晚才和王爷一起回到环庆,途中对庆阳府具体形势不清晰如何能随意调兵遣将听完颜纲向王爷谄媚时提到破解了掩日第三级下线的暗号,又听说陈铸有抵死不认的迹象,仆散安德才意识到那竹节是必须呈堂的证据,于是命令青鸾务必收网、立即逮捕、同时调集人手追查。
偏就是这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