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几句话确实说得过分了,但其余都没有任何夸大其词。”完颜纲点头,回过神来,见到司马隆等人都面露不悦之色,知道陈铸一席话把大多人都得罪了,赶紧仗着这些临时拥趸来继续自己言论,“就是陈铸,他就是落远空,王爷亲自到环庆来说服小王爷,偏偏他陈铸从中作梗,假装一副火爆脾气,和小王爷势同水火、愈演愈烈,害得王爷最终也没能和小王爷和好,现在想来,一定是他想谈判破裂、林阡能从中分一杯羹,操之过急还杀了小王爷”
完颜永琏好不容易嘴角出现的那抹微笑终于散去,丧子之痛,何时有过减轻
“小王爷被你陈铸误杀的那段时间,和林阡交手最多的,也是你陈铸,其实,就是在邀功和部署接下来的一切吧难怪,有那么几次阵前交锋,差点把林阡都砍伤,就凭你,也能砍伤他”完颜纲注意着尺度,却其实还是莫须有,然而,因为站在小王爷之死的基础上,害得陈铸也无从辩驳。
“越说越离谱了,难道这不能解释成陈铸他误杀君隐,后悔莫及林阡因阵法反噬、战力低下、发挥不稳,再正常不过。”其余众人全都沉默,唯独楚风流据理力争。
“二王妃,您比我们都熟悉林阡,那是个越到绝境、发挥越狠的人,他在黑山死地遇到渊声,都能置之绝境而后生。”完颜纲为了钉死陈铸也是不卑不亢,这一席话,说得岳离都难免变色,因为他想起了桃花溪林阡绝境逆袭断了他九天剑“还不止这些,最近,陈铸被好几人听见,他夜深人静还嘴里念着林阡”
“那是因为”陈铸为了那称谓心口剧痛,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是因为,陈铸觉得林阡是小王爷之死的幕后黑手,做梦都想着要将林阡铲除”楚风流还想再辩,大王爷出现在她身后,冷冷阻止“风流,我知道你同陈铸私交甚笃,但别为了这奸险小人把自己都搭进去。”他没直说,她却懂,刚刚她表现出的愀然之色戳中了大王爷的痛处,黑山之战她给林阡留了一条生路真的能把她自己搭进去“可是王爷”
“父王,连风流都这样敌我不分,您还不信陈铸会被吸引吗。”大王爷的看法和完颜纲略有不同,却殊途同归,“陈铸未必一开始就是南宋的间谍,但发展到这一步,他亲手杀了君隐、显而易见就是我军的叛徒,可以是夔州战后,可以是黔州战后,可以是川东战后,可以是乌当战后。”楚风流万万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佐证,大王爷想必是怨恨极了被林阡吸引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力保陈铸,大王爷一定会对着干,出手就要将他推向绝路。
“动机何在”楚风流噙泪望着大王爷,摇头示意,他却不可能看得懂。
“三关口之战,风流曾经问林阡,如你这般的思想与城府,竟也订那绝对互信的盟。不知这一生,愿与几人守,那林阡想都不想,笑着回答,愿与天下人。”完颜君附至今耿耿于怀,“可恶的南北前十,当中有几个没和林阡惺惺相惜”
纵使完颜永琏听到这里,都掩不住心中震撼和惊怒,案上酒杯只是那么轻轻一敲,楚风流当即大惊,跪倒在地“王爷息怒,末将不曾”大王爷这一席话,直接把楚风流的可信度降低为零。薛焕听得那话,真性情如他,刚好也不分场合叹了口气,左右齐齐看来,他一愣,尴尬“惺惺相惜固然是,泾渭分明却早定。”
薛焕原想推己及人,说陈铸不至于因私废公,只是没有底气像楚风流那样无条件支持陈铸,故而没再多说。但不知为何,完颜永琏听完自己这句,脸色更凝重,眼神冷得可怕难道,王爷也信了,陈铸的动机在这里与林阡交战的过程中被林阡吸引走了前面所有的本来就看着像的情节全都成立了
仆散安德忽然走上前来,没有说半个字,只是路过陈铸时,将一根稍有破损的竹节扔在了陈铸身边。陈铸原还不解,定神一看,忽然发现那竹上好像有符号。完颜纲的所谓证据到此已经全都罗列完了,这东西是控弦庄直接呈送给庄主的,也就是说是王爷来之前亲自过目的其它证据
“这是”陈铸见其上刻痕斑驳,预感不祥。
“很可能是掩日在我军的一个下线,先前暴露行迹被我麾下所知、一直对其放长线钓大鱼,昨夜我麾下窥探到有这份情报,趁他在悬崖边销毁之时偷着保了下来。那下线,半刻前我已逮捕,正在严刑拷打。”仆散安德说,“目前还没服软,不过林阡昨夜已经归来,理应是亲自向他下达的命令,完颜纲你可破解这竹子试试。”
完颜纲原还一惊,此刻大喜,冲上前来,先前半个时辰才破解的暗号,这当儿一炷香不到就说出口了“务必停止一切行动,不得伤害陈铸分毫。”
人群暗处,化名赵昆的楚风雪自然心中大震,为了害死陈铸她教一个掩日下线自我暴露、自尽,未想到另一个掩日下线竟然也同一时间甚至更早就暴露了怎会如此怎会暴露掩日一脉最近交流的暗号,刚好她便宜了完颜纲轻易就知情,使得这一炷香之内,完颜纲就把林阡对落远空此次行动的强制结束公布于众
“好一个林阡,他快马加鞭,不辞辛苦从河东赶回来,原是为了你陈铸啊,为了这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