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就是新一任的魔王,完全继承了那个叛逆的衣钵。”“我见过,他确实有那叛逆之物”
于渊声而言,举世皆敌,皆手下败将,于他林阡而言,举世皆敌,皆叛军祸患,他是真没想过,开禧北伐到这关头,居然还有魔门给他在两代以外后院起火。不,好像他们觉得他才是叛军,此刻将他围得水泄不通、四境火光亮彻。
水落石出,谜底果然在自己身上,是自己这个新任的魔王身份,是自己手中的这把破铜烂铁,所以那天红莲和业炎被一刀就被吓个半死跑得只剩一溜烟。
“七年来魔门无一不在怀念魔神殿下从前的统治。”“世上不会有谁能及上魔神殿下了”黔西魔门万人称颂的魔神殿下,居然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叛逆。“破铜烂铁是魔王的令箭。谁能握住它,谁就能统领魔门。”现在这神器竟被称为叛逆之物。
林阡永远都记得,魔门六枭千军万马,说起魔神就心驰神往、看到破铜烂铁的朝圣模样。未想在这河东吕梁,颠覆了这许多铁板钉钉的印象。意思是说,黔西魔门,是魔神从这帮人手里抢夺的吗,如果没记错,魔门有祖训“魔王之选,是魔王世袭”,魔神本身没有身世不正的说法,这个燕平生既然认定自己是正统,那么他是魔神的兄长
难怪,魔城里有无数的白骨堆积、骷髅飘逝、机关陷阱星罗棋布,原来全是昔年战祸残留。原先林阡只知魔门是个破落魔门,四大神兽只剩青龙,六枭水平参差不齐,误以为那是拜魔神猝死所赐,其实不然,魔神虽给了魔门带来一段时日的繁荣安宁,但得到那位置却经过了无比艰辛的血雨腥风。
如果是真,那燕平生便是夺位之耻,失路之恨,从黔西流离到河东,残军败将,不得归家,当然是平生至仇至很,而父债子偿,师债徒偿,天经地义,虽然林阡从没见到过魔神殿下一面,但既然接过了魔门之主的位置,便不得不肩挑魔门的荣辱兴亡,承接魔神遗留下的所有担子和摊子。
好笑的是,这帮人一边不认可被魔神攥在手里大杀四方的破铜烂铁,一边却畏惧着这把确实可以召唤魔门全体战将的世袭神器“宗主,小心他手中刀”“宗主,咱们是要以此为始、杀回黔西去吗”
“不必杀回,我带你们回,不过,要先以我手中刀教你们知道,何谓叛逆”林阡朗声大笑,慨然宣战,激得慕红莲当即将琴取出、坐地便弹,燕平生亦被击中心头,恼羞成怒,一时之间也打得更加激猛,不知是熟能生巧还是恰好顿悟,此刻燕平生的万云斗法速度、力量、熟练度都融合到了极致,二十五刀随心所欲任意搭配,招式之浑厚远胜谢清发。
反观林阡,此刻被业炎红莲所扰,借不了饮恨刀的速力和超强意境,所以只剩下破铜烂铁能施展的那很薄一本万云斗法脚下钢索左右晃动,四面水阵来回往复,遍体鳞伤血流满面,此情此境堪称无解。
但就在那一刻,破铜烂铁也还在他手上,支撑着他为魔神清理门户。
他哪有那么容易向劣势低头,想到谢清发用谢家刀法给了万云斗法速度,他虽将饮恨刀法撤到二线、失去了绝佳的速力和那些超强的万象意境,却还是思忖着留下饮恨刀最初的山天之意,将之打散、注入、混匀于万云斗法之中。万云斗法山天云三方斗法,何如从另一个角度,撕你燕平生刀谱
紧随着饮恨刀的境界提升,他的破铜烂铁也妙手偶得,招式增多,杀伤变强,只在刹那,终究可以对着燕平生攻势反压,那些包围在畔的燕平生手下,因这破铜烂铁里乍现的魔门全景,惊得全都沦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观众。为这把威严之刀色变折服的大有人在,此时完全听不进水和刀声,只那句“何谓叛逆”在天地间回荡,魔怔一般竟想抢着回答说我们才是叛逆
那时林阡本已占了绝对主导,只等着燕平生力竭或再度失手,不料宁死不屈的红莲业炎夫妇护主心切,夫妻俩难得一次水乳交融,竟将林阡那些扰不了的山天意境也各个击破、逐一抗衡,护着燕平生撑过了一波又一波危机,音律更还持续攀升愈发高妙。好琴,好箫,一个激越,一个悲戚,他先前就说过,这对夫妻只差一次同仇敌忾,想不到,竟然发生在这里,罢了,到底是他毁了墨香居。
亏得这琴箫合奏没有针对性,虽将林阡战力压到最低,却令那水阵也稍事减弱,沙溪清在吟儿的支撑下得以醒转,两个人终于有空来顾及林阡,沙凤都是招式的集大成者,很快便将形势看得真真切切林阡用尽心力专打杀招害得燕平生体力急剧消耗,总算在近百回合如愿以偿比燕平生略胜一筹,但琴箫钳制下林阡的意境很难再有突破,再这么胶着下去不是办法。
沙凤各自调匀气息,正为这处于围攻之下的林阡捏一把汗,忽又听得深渊上空一声虎啸,陡然间应声蹿出一头庞然大物,直朝着混乱战局中的林阡悍然而下,那是
那是一头凶猛至极的白色老虎,坚硬而凌厉的手爪对准了本就只是微弱优势的林阡猛扑,绝境危险到了下一刻看到下一刻的危险,才知道上一刻哪里算什么绝境
吟儿怎能容忍林阡被这白虎一口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