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说她已经消解仇恨、融入了我们”
这些抱怨,真是人前听不到的。他们的知无不言,多亏了十三翼循循善诱。
赵西风,完全是谢清发的傀儡,而燕落秋,竟与谢清发有着杀父之仇
“原来她的父亲是那时被杀”沙溪清觉更加迷惑,出帐后问林阡,“这两个人的说辞,该信几分”
“我个人信十分。”林阡回答,“这两个是真的遭遇了激战而逃跑,说明五岳和金军起先没有合作,至少束乾坤兵符是真的被燕落秋盗用。”
“也便是说,她和我们最初揣测的一样,是对三当家敲山震虎,然后想宣布继续袖手旁观;可是却行为过激,引发了薛焕的杀鸡儆猴。”沙溪清如释重负,“虽然她是抱守着中立的思路,好歹她是真诚的没有欺骗”
“是的。五岳和金人,是在半夜之后才对我们设计,那已经是谢清发本人在控制。”林阡点头。
“她那盗用兵符的过激行为,之所以过激,其实潜意识已经对金军生出嫌恶。”沙溪清欣喜,“冲这一点,她可能只认可谢清发的中立,甚而至于潜意识里更亲近我们,半夜之后的降金她是被迫为之。也就是说,她今日和我说的话是违心的”
当然欣喜,谢清发说中立就中立、说降金就降金的,只有赵西风一个,没有她燕落秋。她有充分的是非观不赞同他,她更有十足的动机与他对着干,她对他并未死心塌地。
“胜南,为何信这两个逃兵十分我都不敢。”吟儿奇问,“还有,就算盗用兵符是真,也不能说明半夜后她没变卦,为何你如此确定是谢清发本人的控制”
“一则,燕落秋和赵西风都不可能自作主张,他们无论怎样表现,哪怕过激,都在谢清发限定的框架,从中立到降金这样大的变卦,必须经过谢清发授意;二则,天亮前,海上升明月在柳林见到谢清发神色匆忙离开,可想而知,是燕落秋犯错无法弥补,谢清发非得亲身制止。”林阡说,“可惜这情报晚了一步,否则我断然不教仇伟冒险。”
“不带这样的,你知道的比我们多”吟儿黑着脸说林阡赖皮。
“说得是,我就要知道的比谁都多。”林阡笑,与他二人离开那两个逃兵的居处。林阡当然将这两个逃兵先行保护,既是照顾,也是隔离,各取所需,他不想他掌握的东西这么快被完颜永琏知晓,能拖一时是一时。
燕父之死,谢清发讳莫如深,众部下不敢乱言,想来也是,谢清发意图征服燕落秋而不得,自然不可能任凭麾下流传他夫妻不和。而赵西风性情,众人只敢背后议论,不可能是因惧怕赵西风,而只是慑于谢清发威严,即使他正闭关修炼由此可见,谢清发约束力如何之高。
多事之秋,从未见过今夜这般阵仗的柳林,难得出了两个逃兵凑巧和林阡的人相遇,才给了盟军这样好的契机,离开的路上,林阡对沙溪清说“燕落秋,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她,现如今她不得不做谢清发的化身、难得行为过激了一次却不算悖逆他的妻子,将来她必然以真面目现身。我不知她是否融入镐王府、把为父报仇看得多重、对于金宋她自身的立场是什么。但我总有这样的预感,谢清发是设局的锁,燕落秋是解局的钥。”
沙溪清听罢喜忧参半,既喜燕落秋果真不曾沦落,又忧燕落秋竟是孤军奋战,更疑燕落秋为何不肯道出实情。回碛口据点的这一路,他都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连凤箫吟喊他也是经林阡提醒才听见。
“怎么林夫人”沙溪清回神,勉强恢复了一丝笑意,他素来乐观豁达,却是在燕落秋的问题上反复纠缠。
“我听闻,你每遇见一个女子,都要问她,这一生当中,最痛恨的三个人是哪三个。”吟儿说起旧事,努力寻找切入点。
沙溪清一愣,即刻想起玉泽的答案“玉泽竟找不出一个,该恨的她都爱着。”
“燕落秋的三个痛恨,我很好奇,会是谁”吟儿问。
“容我回忆回忆。”沙溪清思索片刻,“第一个,应是她的母亲,据说很小的时候便抛弃了她和父亲。”
“那她河东的家宅,是她父亲后来另娶”吟儿问时,沙溪清点头“她虽是寄人篱下的性质,却是喧宾夺主的气质。”
“第二个,是她的父亲,无端惹怒了她母亲,导致母亲与他决裂。”沙溪清又道。
“她是个很重亲情的女子。”林阡叹,“三个痛恨两个是对她父母,便有两种极端的可能,一则燕落秋是真心恨她父母,对她父亲的死不在乎甚至很痛快,二则,燕落秋爱之深恨之切,对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谢清发对燕父之死严禁讨论,倒是说明后者更多。”
沙溪清点头,接着他的话说“她耿耿于怀,因此在与谢清发的相处中,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她不肯旁人称她谢夫人,只愿旁人叫她倾城;谢清发把处理寨中事务的实权交给她,竟似有些讨好;谢清发半夜制止了她对薛焕的打击,却不曾有任何惩罚举措,反倒是她得寸进尺,当着赵西风的面毫不避嫌地与他斗气,称林大侠你是她心仪的男人。”
“什么”吟儿脸霎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