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动真心,却爱过无数人,当然会这样觉得。可现在,你说动了凡心,却无法”
“沙溪清,你怎又来了”当是时,赵西风远远看见沙溪清便来逐客,声音太大,将燕落秋“无法”后面的话都盖了过去。
“小声些耳朵聋了”沙溪清怒斥,断水剑已然出鞘。赵西风明明是主,却一怔僵立、大惊退到一边,躲得太急脸上通红一片。
沙溪清再不啰嗦,旁若无人,述说来意“我是真不理解,你为何要同完颜永琏结盟”
燕落秋看到他眼中仇恨浓烈,叹了口气,答“镐王与郑王终究不同。”
“有何不同即便一开始是不白之冤,五岳在决定公然反抗金廷的那一刻,就因为失去了所有门路,而放弃了据理力争、宁可与金廷成仇。落草为寇,和我郑王府有何不同”
“当年没有的路,如今曹王已经铺好。天下大势所迫,或许我们该感谢林阡。”燕落秋淡笑。
“林大侠不是已同你们讲过,完颜永琏所谓平反是假”沙溪清怒其不争。
“我调查过三当家,所谓和薛焕结拜,纯属子虚乌有,此外,对赵西风暗箭伤人确实不是抚今鞭,但也是林阡自己以栽赃嫁祸来反栽赃,故意离间五岳与曹王,雕虫小技。”燕落秋察觉衣衫浸湿,毫不介意于人前更换,说话的同时只睨了他一眼,却透出一股明显的敌意,那敌意,端的也是收放自如、把持有度的敌意。
“好。好得很。”沙溪清根本分不清这是真话假话,难掩气恼,“就算完颜永琏允诺是真,他也不可能做得到。十多年来,如果你们安分守己,还有希望平反,偏偏作乱民间,比我郑王府罪孽更重,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说服得了完颜璟。可别忘了,他自己也是完颜璟的眼中钉到那时他明哲保身,势必对你们过河拆桥,旁人不懂,你竟也一样愚蠢,看不透在被他利用”
燕落秋摇头“利用利用是相对的,他利用我们来打林阡,我们也利用他来寻五岳的出路”
“出路让别人侵占自己那叫出路哼,什么洗刷父辈耻辱,你们这般在意平反,其实是想着要结束流寇命运,回归梦境里的锦衣玉食吧,却不知不当流寇的那一刻,便是死的那一刻。”沙溪清冷笑,回看赵西风,“赵西风,你说得好听,要想日后万事听凭我意,务必此时不受外力干扰,才三日,就被平反的好处干扰,蒙住眼蒙住心,你且等着,五岳被一支支地打散重编,此刻的任何余地,到那时片甲不留。”
赵西风一凛,当即回应“五岳面前两条路,一条是很危险,但有机会实现夙愿,另一条下场可能好些,却会让我们越行越偏。我们自然选前者。”
“什么叫越行越偏,联合林阡怎就走偏”沙溪清不解其意,“而且你们,明明还可以原地不动”
“我们都想过原地不动,可惜林阡说过,这池水,永远都不可能再清。必须走一步,那便这样走。”燕落秋坚决地说。
“这个我们,是你和谁”沙溪清完全明白,赵西风不够资格做主,燕落秋也不见得能支配,一定是谢清发远程调控,所以他真的如林阡所担忧的那样,动摇了,降金了。
“是谢清发吧,他到底抓住了你怎样的把柄,让你这样迷失自我、为他卖命”沙溪清见她不语,情不自禁近前质问。
“放肆”她话语陡然严厉,这一刻他与她靠得如此之近,只感到美色与杀气一同排山倒海来袭,这感觉并不错误,因他步入禁区她已骤然提琴,霎时靠近沙溪清的琴端立刻有银针喷射,饶是他武艺高超也险些没有躲过。沙溪清又惊又怒,持剑击荡,后退两步,这一瞬的交手,宣告谈判破裂,敌我泾渭分明。
“沙溪清,你过分得很了”赵西风大惊失色,众麾下剑拔弩张。
“回去吧。向我心仪的男人复命,这便是我三思之后的选择。”燕落秋微笑,沙溪清赵西风皆是一愕。
没有误会,不是假象,五岳和金军果然是预谋。
沙溪清将话带到柳林孟门之交时,林阡和吟儿尚在收拾残局、安抚当地小秦淮盟军。
“金军可能见过谢清发,说服了他,没想到,他比我们想得要傻。”沙溪清叹道。
“或是说,比我们想的要更加痴迷武学比独孤大侠更痴,接近肖逝、甚至渊声”吟儿猜。
“真可惜,我郑王府流落过早,不曾与五岳父辈武斗,无法对你们帮助。”沙溪清不无遗憾。
“这话说的,沙少侠,别见外,你帮助已经足够多”吟儿笑着拍他肩膀,但看他还是愁眉不展,唉,难道所有的小王爷都是这么心事重重,忽然倒是有点想念思雪,不知她在环庆怎么样了。
“我推断,谢清发被金人说动,不是因为痴或傻,而是他有魄力,赌得起。”林阡听罢沙溪清的复述,如是说。
“何解”沙溪清一愣。
“上回我去交涉时赵西风说,五岳袖手旁观的根由,是想厉兵秣马、渔翁得利。很显然,五岳是看到如今的胶着情景,预见金宋今后将两败俱伤。这是属于谢清发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