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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打,我下天山就是要打他打赢他,我便是天下第一”独孤清绝狂气大发,不顾浪荡子的阻拦身体一直前倾。
林阡深知渊声不在正常状态,至少需要六合阵中的所有高手才能持衡,而独孤适才又是阵眼、消耗极大,此举显然送死,林阡虽在运功却必须开口“孟尝,飘云,拦住他。”
“林阡,拦什么。”独孤脸上尽然渴战的高兴和高傲,“你也懂,有什么事,会比挑战看似不可能的更快意”
来不及多说,渊声好奇不过半刻,就决定不再打量,而是靠打来掂量。
旋即煞气扑面而来,那架势,好比癫龙起风,强行拽起炼狱,拖上半空再用力甩下。
独孤霎时被迫与众人隔绝,身陷那迅猛卷集的黑色漩涡,被无数刀枪剑戟围在中央。
他此刻既不在战力最高,也不在神伤之时,心中无法只存残念,故未能顷刻发挥完美,而只能抱残守缺并以天山剑法穿针引线。
别具一格、残缺不堪、藕断丝连的残情天山双体系剑法,方才在阵中对抗完颜永琏之时,分明毫不逊色,然而在这个疯魔的渊声手下,竟仅仅能招架两回合
“是不是大话是不是”那疯子是穿透雾霾的唯一可见,此时其面容于煞气彼端反复震荡。
独孤无力回答,难以为继,连打连退,苦撑三招,渊声冷笑一声,充满挑衅“向我认败,饶你不死。”
这耻辱,在天山的时候,独孤尝过一次,那个名叫肖逝的老者,“何须十剑三剑如何”
但那时点到为止,不似今日命不受控
独孤只觉掀天匿地阵里所有的风、雷、水、火哪里是被中断,根本是被渊声嵌进了每招每式
胸口堵塞,头晕眼花,剑招竟第一次感到缺乏。
他初衷不像林阡那般是为了保护盟军才迎战渊声,但现在心中却平添了一丝保护欲、知道他若不敌则此地全军覆没,所以,轻易不能退。
责任感,他有,近三十年,却向来是坚定地只为家族复仇雪耻而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倒也,和这个抗金的联盟,藕断丝连了
藕断丝连他一笑,倏然又有了灵感,
终在这战力不高、心神不伤之际,唤得那暌违残念又来,
支离破碎、魂不附体的剑招,总算不再局限于残情弄玉,而是举一反三,沿着残情旧梦、残情长虹、残山剩水,而一步步推衍到了西风残照,
京口天山世道寒,江湖沙场行路难,
他与抗金联盟,这些年来看似格格不入,为了追逐巅峰他更是抛弃了功名,不止一次
但,游离于外,却从未离散,皆因手心的纹章相同,
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谁言苍凉就不大气,残损就不豪情,
武林,沙场,两条看似平行的线,便在这一刻、这一剑,恢弘逍遥,彻底融汇,
谨以此招抒壮怀
重压之下,偏是这不信命的脾气,迫使独孤遇强则强,
“你强是真强,不过,认败呵,我若也疯了,会比你更强”
回阳心法登顶,残情剑境通明,从来就不是他必须转折的巅峰,而只是他武学的又一,
与渊声僵持又三回合,独孤虽然劣势明显,却是此局唯一亮色,残情剑术行云流水,教观者无不心惊胆战又心潮澎湃。
当然心惊胆战,眼看独孤每次攻防都像历劫,
当然心潮澎湃,目睹独孤每次破立都出奇迹,
心里眼里,都只有独孤,因他是南宋第一人不假,更因渊声那一通乱舞已把他自己打成了不似人样,众人看不见他
简而言之,战局里就好像不存在渊声这个人的形体了,他早已变化扭曲到好像依附在每一把剑的侧面、每一把刀的刃边,连影子都断断续续,
谁都不想用“缥缈”“空灵”“玄妙”来形容所见
对付如此妖魔,剑招再厉害也不够,而且独孤气力很快就会耗竭,胡弄玉发现端倪,却苦于她摄魂斩时灵时不灵,其余人等,包括林阡在内,此时虽然多少有了体力,却根本无法找到间隙插手。
危急关头林阡当机立断,决定隔空传功、像南石窟寺中独孤支援他那样,从独孤背后给他气力加持,是以独孤原本已到绝路、突然又柳暗花明,此情此景,林阡为独孤之力,独孤为林阡之手,说不清谁在借谁,却真是契合之至。
如鱼得水,相辅相成,可惜差距仍然悬殊,长此以往,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十招末,独孤林阡都到极限,渊声热情燃到恰好,一掌朝着独孤狠灌,灭顶之灾,却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蓦地有“嗡”一声一大群毒物从天而下,及时铺陈于渊声和独孤之间,林阡原道是胡弄玉爆发,未想循声看去,却是何慧如驾到。
“慧如”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林阡忽然意识到,他们已不在阵中
既然阵法已破,原本守候阵外的兵马,当然不只是助威,不只是摆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