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搏命的方式勉强进入渊声防线接近渊声身体,然而即便这样他还是铩羽而归被撞得满身都是刀伤。好在,他这搏命一击终于给吟儿争取了逃离机会,吟儿可以从他来的地方先行出去。
然而黑沉着脸的渊声不依不挠,压根不管林阡被他打到哪里去了,立刻冲着吟儿的方向再排宕一刀。瞬时渊声所在之处,与吟儿处开始断裂、越开越广、逐渐从一线之隔,发展为不可逾越的鸿沟。究竟是何人,能于地表如此轻松就破开激越的浪花。
吟儿本能自救往后退,才未曾掉落这狭长的裂谷,翻腾的湍流如火舌,比适才红色岩浆更热更险。而林阡取道的那处窟顶,正是这些热流正上方,吟儿走不了了
“胜南”视线被堆起的碎石阻挡,竟渐渐看不见林阡,而渊声无需任何中间物、直接从裂谷彼端一路飞越过来,毫不留情地再次挥刀狂扫吟儿,这次哪还那么巧合,直接被他切中自己的脉象、再唤醒他
不容多想,拔腿就逃,不管前面有没有路,那是唯一的生机了整个洞窟都在颤抖,眼前的路为何越来越难跑,原来,这段路已经从水平逐渐倾斜成垂直吗眨眼之前路过的地方皆成下游,而眼前的全成高处必须攀爬可是摩擦太小、吟儿又实在没气力爬了,一不留神,差点失足滑落在渊声刀锋上。
九死一生,悬崖上及时出现一双大手将自己拉住,并一点点地提了上去,吟儿艰难抬头发现凌大杰,原来他因渊声的这番自我破坏、发现了正自开启的石门。他能出现在这里,显然终于击败了五味,饶是如此,他也满头大汗。
感谢的话还来不及讲,在垂直面最下方的渊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窜了上来,哪怕这高度已经有七八人高。凌大杰刚把吟儿救起,就不得不出长钺戟对之格挡,然而他精力已被五味消耗得差不多,几招下来也是战成了血人。
渊声此魔,不可一世,霸道横行,舍我其谁
凌大杰和吟儿一同被困在渊声的饮恨刀下,只觉每呼吸一口热气,口鼻都被塞一块炭,所以连呼吸都不敢,竟宁可窒息而死。
渐渐地,就算他们想呼吸都呼吸不到几口了刀光压抑下的内部空间,气压越来越小,几乎形成真空,渊声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从外向内将他们封死,谁都妄想打开这樊笼。
这样的恶魔,不需要恻隐,因为他不屑。
随着内力的榨干,凌凤二人气息都越来越短,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这锋利的刀刃瓦解。支撑不住的最后半刻,忽见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渊声不曾像听到林阡那样听到他
缓得一缓,那人已拾起凌大杰被打飞的长钺戟、迅疾朝渊声舞出他高妙绝伦的残缺剑法,当万顷寒光平推而至,渊声不得不放弃屠戮、分心转刀向他,隔空交击,啸响声急,势冲霄汉,荡气回肠,凌凤性命之忧总算得解,因确认是独孤清绝而喜忧参半。
原来独孤和林阡一样,都是采取了从窟顶取道,只是他们选择的出口不同,一个在裂谷热流的正上方,一个在此刻这靠近石门不远。适才渊声一直忙着抓药、又和林阡、凌大杰花费了几分精力,独孤则始终于窟顶养精蓄锐,终于恢复到可以在他之上
暂时在他之上。
一因渊声终究恢复力极强,再过数十招必然反压,二则独孤内伤甚重、此时交手已算拼命。
数遍金宋,再没人会比此刻的独孤更具霸主风范,与渊声交锋的这几十招内竟能无一丝败迹,和渊声这样的魔鬼都能平分秋色。
吟儿却清楚知道,也许半刻之后,战力会此消彼长,杀气会逐渐往四面八方释放,包括独孤在内的所有人和尸体,全被定格在这以渊声命名的时空,在这一刻,恐怕已经开始,心口正在麻痹,意识不停流失
便在这浑噩边缘,耳边倏然出现了一缕叮咚泉响,气息微弱的凌大杰和吟儿,不经意间都觉空前神清气爽,注意力顷刻从战局移开奇了水滴已干,怎会还有泉声
没有听错,那泉声一丝丝飘过耳边,飘过眼前,睁大双眼,仿佛能见一缕缕轻烟,漂浮于战场周边,好像保护着他们不受渊声内力压迫似的,随着时间推移,音律和烟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强,渊声的战力难以置信地极速下降,独孤逐步从平手开始占尽上风,吟儿和凌大杰则完全恢复神智、惊异地发现胸口不再烦闷。
烟雾和音律的尽头,唯见一老者抚琴,鹤发童颜,翩若惊鸿。
“不”内力骤降、心智正常、体力透支的渊声,大叫扔开身上所有兵器,一溜烟地逃出好远,跪地掩耳护头,表情支离破碎,“别,别求你了啊”独孤正待要追,却觉精疲力尽,一下瘫坐在地,吟儿和凌大杰急忙将他扶起。
“浣尘居士”众人都认出那老者是净心咒的所有者浣尘居士。净心咒,这到底是一首怎样的曲子它并不像水滴、摄魂斩或战八方那般蕴含特殊声波杀人,完全凭旋律就能让一个魔听一会儿便被净化心灵恢复正常事实如此,众人并不觉得难听,渊声却害怕成了这幅德行
不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绝对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