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厉,梨花枪几乎扎到瀚抒额头上,却在那时,无法再深半分,林阡和孙寄啸尚不知情,只是何慧如的毒障在保护。
“何教主,为何”杨妙真不解地也气急败坏地看着何慧如,这是绝好的杀死洪瀚抒的机会,为何她要阻挠。
“因为王的眼里有斗志,我知道他决心是这样的,那,就一定会完成。”慧如理解地说,眼眸静谧如水。
“我何尝不希望他完成,可是完成得太辛苦了,师父就是因为要顾及的事情太多,所以才诸多受制,明明可以一刀结果了洪瀚抒的,师母和盟军便都有救至于对祁连山有愧,且当杨妙真不听军令,任由祁连山处置”杨妙真噙泪试图说服何慧如,所有的罪宁可一个人扛,甚而至于不怕死。
“两全其美的方法,既然有,又何惧辛苦。”慧如轻声低述,“王,向来如此,双肩挑担,宁走曲径。” 他是林阡,就注定是压力和矛盾的汇集点,那就由他来消解这一切。
“好,盟王,我会一直在这里,帮你们抵抗金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杀到不能再杀了,只要大哥能活着”那时,孙寄啸双目炯炯,信誓旦旦。
看他俩已经有倾谈结束的趋势,妙真情知杀洪瀚抒无望,沉默低头收回梨花枪,退回到一隅。
何慧如悠悠叹了口气,王,又多了一个为他分忧的人。
刻不容缓,林阡与孙寄啸方一交代完毕回到原地,瀚抒阳锁烧到极致,皮肤都已有部分溃烂,而阴锁发作的吟儿,形似没有了生命迹象,当压制阴阳锁的药物都不再起效,林阡不再废话扶起他二人即刻盘膝坐地。
孙寄啸与沈钊护外,慧如与妙真守内,足矣。
妙真原还祈愿这运功的半刻不要有坏消息打扰,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卯时七刻伊始,军情纷至沓来,“祁连山向我军发起猛攻,因辜将军先前撤离,曾将军人手不足,已经快抵御不住。”
“怎会如此不是说蓝扬可以稳住祁连山吗”妙真大惊。
“蓝扬手下不听号令,聚众叛乱,宣称蓝扬投了盟军,背叛了洪瀚抒。叛军头目说要覆灭盟军,祁连山立即便一呼百应争先恐后。”报信小兵带着哭腔,显然彼处战事凶急他是来请求增援的。
先前,林阡和吟儿都不奢求祁连山能够休兵、只希望蓝扬能控稳形势不猛攻就好,诸多交涉,都只是要得到祁连山一个中立的立场、态度。
现在,唯一能按压祁连山对盟军敌意的那个将兵之才,竟然也因为迟迟不肯起兵而遭受了激进者的中伤和所有人的猜忌情势失控,行将崩坏。
在陇右多方战乱里的祁连山,连立场态度都是那么举足轻重,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破坏力
妙真倒吸一口凉气,这阵前兵变说明了什么,顺应民心的才得天下,也就是说祁连山剿灭盟军的愿望已经决堤。
“别别进去。”妙真怕林阡听见了影响心绪,这运功的生死关头,岂能乱他心神、害他走火入魔于是狠狠拦着小兵不让进,只容自己心乱如麻。
祸不单行,同是卯时七刻,苏慕梓于白碌、叶碾等地连战连捷,其麾下“赫品章大败袁若、平郭子建,阵前扬威,锐不可当。”这情报接踵来袭,妙真硬是按着不肯报呈林阡。
“郭将军他们就真拿他赫品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妙真气急,为何这崛起的英雄偏偏在敌方
前所未有的危机,无以复加的恐惧
卯时七刻,楚风流、薛无情麾下两路大军联合,试图冲破林美材海逐浪的防线,其中,“薛无情与十二元神兵马已逼近我石峡湾驻地。”
卯时七刻,齐良臣率一干精锐强势压境,作为司马隆的掎角之势,于会宁对寒泽叶夹击,不多时,寒泽叶危如累卵,“辜将军尚未熟悉形势便遭大败。”
“卯时七刻”,卯时七刻卯时七刻
东南西北,无比复杂的战况,如此简单的指向
指向这是一场盟军横竖不可能赢的战斗。
当盟军的东南西北都已是劲敌,盟军就等于被围在当中几乎不通气。
而今,只要有一角垮,盟军就将被整体吞噬。
唯一能够在每场逆境里力挽狂澜的师父,此刻却忙于给师母和洪瀚抒那恶魔运功驱毒,那比这场战争还更加艰难关心则乱的妙真,当时思绪一片空白,想不到对策,只担心战报会不会穿透了营帐进去了一心运功的师父的耳
而这些,站在林阡身边守护的何慧如清晰听到了、连知觉略有恢复的吟儿都清晰听到,林阡怎可能听不到
“我”吟儿艰难想说话,泪水断线止不住,其实她心情和妙真一样,都不愿林阡太过辛苦,从她恢复知觉的第一刻起,战报就半刻都没有停止地一起轰炸在耳边,而且无一例外全是险情、败绩、粉碎边缘,她背对着林阡看不见他脸,想看他又怕害他气力被干扰,而且就在这发声之初,忽觉背上有一道强力阻挠了林阡的解毒进程,不知是不是受了战报的影响林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