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总想,要给沈钊把妻室给安定下,才好约束他的性子然而这次谈判,还真是多亏了沈钊这不受约束的真性情,才给盟军争了那么多面子。”她早就想赞沈钊了,现在一看人家给她说好话,就看他更顺眼,话也愈发得多。
“哪里哪里谈判那会儿,我说的都只是大实话罢了。”沈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虽然是粗人的说法做法,却表现得极是出色当敌人在石峡湾这里问你要听弦,那么你就是听弦的上级、听弦就是你的麾下,关键时刻,你竟具备着这种魄力。主公,可喜可贺啊。”吟儿继续笑赞,寒泽叶在旁听到也点头。
关乎石峡湾的谈判,必须带上石峡湾的主将,林阡这次安排沈钊随行,本来是想锻炼沈钊的判断力让他跟在寒泽叶身边学习,同时也在可能出现的地盘划分的问题上泽叶正确的信息。没想到在林阡到场之前沈钊竟然表现出了石峡湾一把手的作风,显然如吟儿所说,可圈可点,超出意外。
“没有像从前那么过度愤慨,并且不再一味咬定听弦,确是我此行意料之外的收获。”林阡亦对沈钊刮目相看。
“人总是会长大嘛。哈哈。”沈钊听主公也夸奖,高兴地笑了起来,自然打心底里乐滋滋的。
“沈钊,我知你帮主母求情,是因觉得亏欠了她,如听弦所言,当日确实是你丢了她。不过我需告诉你一点,丢了主母,无论谁救回都于你无用;因为那次教训而改善了脾气,才是你自己的成长,也才对得起她的失踪,从此之后,按她的希冀表现得越来越好,便是对她的补偿,再也不会亏欠她任何。”林阡杜绝了某人继续拍马屁和卖人情,某人红着脸窃笑寒泽叶也心照不宣。
沈钊点头,正色说“是。主公,先前我对辜将军,确然也过分了些。主公不妨带我去见他我想向他道歉。”
“正好,我也顺路。”吟儿苦着脸,找人帮求情想必是无望,仔细想来她下狱是最好不过,不然又要动摇辜听弦的处置方式,好不容易才让所有人都服从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冷面无情的夫婿,当然也还得怪自己不缜密,于是也就不争辩什么了。
自然地,沿途她也没忘记和林阡说,听弦现在心很脆弱,极度需要他的支持鼓励“听弦心里,应该对这一战很是悔恨,他最怕连你都将他放弃了。我既去不了了,你就和他好好地说,你们师徒两个,别又把对方给说岔。”
“放心,我有分寸。”林阡脸色凝重。
带沈钊去见听弦,不仅是让沈钊给听弦道歉,更还想用沈钊作一个榜样。
就类似于,榆中之战林阡在听弦面前刻意提起孙寄啸的懂事,一个用意。
无论作战的能力如何,沈钊和辜听弦从某种角度来看同一水平他二人身上都存在着为将大忌。沈钊是容易急躁,辜听弦是倔强孤高,所以他们总是忽略和同僚的关系,动辄就指责问罪或是看低不屑。他俩所犯的错,归根结底竟还是一样的。
“要记得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吟儿对听弦提及的三点有关责任感里,这一点其实最重要。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将领,不能只是一个人往前冲独自建功立业任何时候,都还有你的搭档在,必须考虑到,也可能会依赖到所以,也不只是由哪一个人来承担风险和罪责。你的搭档,就算战力比你低,却有可能比你成熟资历比你浅,却可能比你稳重
谈判维护时骤生的保护念头,令沈钊清晰认识到这一点,“不该一味怪责听弦”。诚然为将之道,沈钊日后还需要继续摸索;
而辜听弦呢事实上他也并不是孤高到目空一切的,守卫榆中的那些日子,据林阡所知他正和孙寄啸改善关系、正对石硅和郝定也慢慢改观,然而纵然如此,他还是不能和所有同僚都融洽,特别是给他意见和指责的放大他人的指责,不肯虚心接受意见;只与熟悉的人们友善,而故意看低不喜的那些这些缺点堪称顽疾,不知下狱思过能有几许改变。
实则,现下听弦与沈钊这么一对比,就是少了对林阡的一句认错,“不该忘记对沈钊会有连累。”就是少了这句话所代表的辜听弦和沈钊一样,对责任感已经顿悟这顿悟,他必须通过与沈钊互相道歉让林阡清楚地得到。
寂静黑暗的监牢深处,昏黄的灯光,利剑般刺入。
隔着铁栏,老远就可以看到那个素日倔强的男人,辜听弦,如今虽然身体是安静的,迎接他们的面容却刚硬如昨。
这刚硬,随着距离的由远及近,愈发分明,尤其当见到沈钊之后当日领衔兴师问罪、差点要了辜听弦的命现在还令之不见天日的人正是沈钊
是以在打开牢门后辜听弦身都未起,便冷笑直接冲着沈钊喝问“沈钊,是来取我性命的按罪当诛,千刀万剐也不解恨”苍白的脸色,凝练着凶狠。
“听弦,不是那样的不是”沈钊挠头,心急如焚,赶紧解释,“我当时是气头上,言重了,你别往心里去上回你说得对,救主母回来,全靠你帮我,算我沈钊欠你一顿酒哈哈哈”
辜听弦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