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随便一动可能就是山崩地裂千万人被活埋,然而哪怕有林阡在接,谈判的营房不知何时已被连根拔起渣都不剩。
魂悸魄动的围观者们全都练成了绝顶轻功瞬时移动到了百步之外,即便如此还不停不断地要往后退,说不清是自发还是被他们的凶险感推开。
寒泽叶略带吃惊地望着精力越来越旺盛的洪瀚抒,再反观数次拼斗后难免有所折损的林阡是的,洪瀚抒武功这么强还能教人接受,不能接受的是杀人一万的自损三千他损在哪儿了
终究火乘风势越烧越疯狂,林阡的意象则直接被钩围成了铁桶,什么正气邪气,全都被蒸干升腾上天。这次洪瀚抒哪里还有破绽有破绽林阡也不够这力气去挑开
林阡估计得出,洪瀚抒的内力上限、已经超到了齐良臣之上
火从钩的心法之所以一度能治洪瀚抒的阳锁,正是因为它能够协助释放洪瀚抒的情绪,然而,每次释放适度都是温和、积极、有益的,逾越了那个度之后洪瀚抒释放出的情绪就完全为火从钩的心法服务尽管洪瀚抒的初衷只是治病,发现武功提升后还曾高兴一举两得多少人都是这样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的初衷给玩了
贻误了时机无法根治的阴阳锁,经年累月使洪瀚抒释放出的情绪超乎想象,于是火从钩心法的深化根本无从停止,促发洪瀚抒自身内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强。简而言之,这场病竟间接成就了洪瀚抒的武功飞跃,是福还是祸
是福是祸,林阡还不懂吗饮恨刀引起的内力跃升给林阡带来的痛苦还用赘述那洪瀚抒付出的代价在哪当然不在他自己身上,因为都在吟儿身上啊
洪瀚抒你疯便疯了,凭何要我的吟儿受苦
林阡心中一恸,忽然认清了这一战不止要为了听弦打,更必须为了吟儿速战速决,此刻虽已被洪瀚抒的无上内力压制,却不是没有胜算于是在愈发沉重的呼吸声里,闭上双眼不再去想听弦吟儿这些他所为的任何人,抛开杂念沉淀心境专注对待这场战斗。与他们短暂的分开,是为了很快地重遇。
突然间,没有预兆地,洪瀚抒蹊跷地发现,火从钩重压之下,林阡的饮恨刀像消失了一样。
再定睛一看,饮恨刀明明还在原处被自己死死克制着,难道是眼花却怎感觉少了点什么。
也只有洪瀚抒这种内力,还能分辨到这种近乎没有的偏差,连齐良臣都无法觉察到的,刀人合一时的“零拆为万”
然而洪瀚抒虽料到必有玄机,癫狂状态也实在反应不过来,少了的那些,正是林阡悄然转移走的刀意,比尘埃还轻,视不见其形,充溢天地,苞裹六极。
饮恨刀不动而刀意抽离、数以万计脱手而去,它们不是同时出发,而是分别动身于每时每刻。时刻早不是常人计算的那么长扣紧双刀的脉搏,抓准时空的间隙,唯有林阡眼中可见,它们已如潮水般扩展开,浸染向火从钩燃烧的每一个角落。
少顷,洪瀚抒终于感觉有异而眼神一变,比他动作更快,林阡那潜行已久的刀意赫然现形,山峦之巍峨,兵马之喧嚣,天穹之高远,尽数统一发起攻击,瞬然扼住洪瀚抒内气的所有枢纽
与此同时,饮恨刀亦陡然作动,猛烈往洪瀚抒身上飙,一心二用,得心应手。洪瀚抒一惊而醒,即刻停止了先前压制,所有气力全都回防方才挡住,然则风水轮流转完全被林阡占据了主动,洪瀚抒哪肯罢休毫不犹豫双钩狂刺,显然是想趁林阡虚刚显实状态未稳赶紧破他。
可是,那些本该被火从钩捕捉和倾轧的气力,何以瞬间又灵滑至此,根本无从寻获这么快,刚刚才由虚转实的,一下就又由实转虚,回去了回去哪里了
此刻饮恨刀里山天还是那山天,林阡借的却不是雄浑而是飘忽,盖因万物皆有着不定意象,故刀有时是无物,有时是万物,时而潜藏,时而凸显,林阡手里,信手拈来。那些力气,那些刀意,明明在,却到底在何时何地洪瀚抒不知道,连岳离第一次见到这一幕都被蒙了。
那些气壮山河、挹揭星辰、万钧之重,竟然蕴含在一种类似乌有的境界里,这比金鹏的似是而非还可怕,金鹏的剑法,表象没这么虚,内涵也没这么实,构筑更没这么随意。如流光,如逝水,找不着,握不住,不像金鹏的剑法好歹还给人一个判断对错的表面,连点线面都不存在可点线面都杀人无形等等,金鹏,好熟,是什么东西
以一驭万,零拆为万,万寓于零,各种境界竟可在几回合内任意切换收放自如,说明林阡因司马隆、岳离、齐良臣而跃升的内力终于得到了巩固,寒泽叶旁观之际,心知林阡如今内力起码该在齐良臣左右,若非战乱不休,应该还要快些。
而凭寒泽叶的武功水平自然看得出,不管洪瀚抒是否在齐良臣之左,洪瀚抒的内力都根本伤不了林阡。
他是水,你驱车去碾,碾不着,执刃去断,断不掉,不光是襟江带湖的壮阔,更加是透明光滑的纯粹,大处小处,细节整体,一概完美。
他是山,你力可拔山,他偏是水中倒映的山,他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