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说谁降金我何时说过降金”苏慕梓被激怒瞬间脸色铁青,大吼,“还不将他速速拖走谌迅你贻误军机妖言惑众该当何罪”再贻误,如何还能“奇袭”
“主公息怒”曹玄急忙相拦,出兵在即他必须立刻稳定军心,是以一边着将士将谌迅擒缚,一边压低声音劝“军师,降金这句话未免过重,是军师你太理想化”
“只要不与金军合作,完全不会没前路一合作,就必定有无穷风险这么走下去,绝对是降金万劫不复,一败涂地”谌迅虽然身体已被控制,言语却毫无妥协之意,耿直至此。
“将他就地斩了斩了”“主公,大战在即不可先杀自己人不利军心”曹玄赶紧道,众将也纷纷为军师求情。
“谌迅你如此诋毁诬陷,到底意欲何为该不会是,别有用心”苏慕梓心情稍事平复,忽然像想起什么,冷笑一声,问,“说什么只要动身就是和金军有关系,那你不准我军动身,是否意味着你和林阡有往来”
谌迅脸色倏忽变得惨白,在苏慕梓这里,不支持奇袭榆中的很可能就是亲林阡他谌迅,偏巧还是从川蜀来的。
谌讯的泪僵在眼角,再也没有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只因心已冷了半截:“如此说来,地道我自作主张去剿杀楚风流,也是和辜听弦的合作了”苏慕梓不置可否,一副反诘成功的表情,谌讯心如死灰,主公,当你的理智被冲动吞没,我当初挽救你的声名如今制止你堕落竟成了好心办坏事甚至,私通外敌
“你不也一口咬定我就是降金,口口声声只要与你意见相左就是误入歧途”苏慕梓冷笑一声。
“我阻主公去,与林阡没有必然联系,而主公,却不一样”谌讯难以说服,气喘吁吁,“往常再怎样去攻击林阡,谌讯都是支持的,谌讯也知道,主公你父志不敢全忘。但此刻并非到了别无选择的时候,若还是想杀林阡,就意味着,主公的潜意识已经是降金了,日后必然逐渐明朗”
“牵强至极,荒谬至极你能看到我所谓的潜意识哈哈哈哈,一派胡言,不可理喻”苏慕梓怒不可遏,众人听到这话也都觉又好气又好笑,想这老头子真是偏执得很还冥顽不灵,摆出的所谓理据也根不住。
“谌迅,是你自己底线太高,难免庸人自扰。”曹玄提醒道,说的同时,捏住谌迅手臂,暗暗捏了一把力,眼神示意他让步。曹玄和苏慕梓岂是不看重“名”之一字但事情确实没有谌迅想得那么严重。
“曹玄不是我底线太高,而是你看得局限,现在只是有了苗头,恐怕等你看清楚,已经来不及了”
“不会,我很清醒,知道我军在做什么,哪些不该做。主公的路,我会帮他监督着,我答应军师,绝不会误入。”曹玄郑重道。
“说得轻巧,他日真的无法挽回了你曹玄担待得起吗”谌迅不再看曹玄,转头对苏慕梓,“请主公三思,以大局为重以后杀林阡的机会,多得是”
“先押下去,关上几日,待我得胜凯旋,再将你治罪。”对于奇袭榆中,苏慕梓早迫不及待。
而包括曹玄在内的兵将们都觉这谌讯牵强附会杞人忧天:“谌军师,这几日,你便好好反省吧。”
“军师,莫不是生了病发烧烧糊涂了”不知是真关心还是奚落,当人群从他肩膀擦过,他觉得那些都是在他身上碾过去的。
他和那寥寥几个清醒的,竟然理屈词穷被押解,被关禁闭,被看守,而心急如焚杀林阡的那些将士,成为先锋,主力,奋不顾身去与林阡同归于尽他想救,救不得,他们眼中他才是病人。
这些军士明明也有良心,不乏有人在离开前到牢内对他承诺:“军师,您放心,我等一定会打赢这一战”“待主公心情好些,即为军师说情,一定无罪释放”“军师太悲观了,林阡一死咱们就赢了”他们,大多是他的战友,却不是他的同道。
“军师,如曹将军所说,您太理想化啦”连看守的人都这样安慰。
“无一醒者,无一可救”
榆中盟军遭围攻三日有余,谌讯在狱中一直这般,喃喃自语,苏慕梓临别时曾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情愫太多太复杂。
就因为那一眼的决绝,令谌迅知道,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他只是怕苏慕梓昏庸,看不清这降金的潜意识,看不清楚风流谋算,可是那一眼告诉他,不是的,苏慕梓只是不想你反复提起宋廷,提起苏降雪而已,他明明意识到了,他真的是不信宋廷,真的在背离他父亲。
宋廷根本无法约束苏慕梓,父志他也没有严格地遵循,他根本就知道这是和楚风流的合作即使和金人合作、给苏军蒙上污点,他也一定要先置林阡于死地宋廷,能帮他什么父亲,本是林阡杀死
“楚风流,还是你比较狠啊”楚风流的奸计还是得逞了,她抓牢了苏慕梓的复仇之心,谌迅预见得到苏军降金的结局,哪怕苏慕梓认定了不会,曹玄也担保说主公的路我会捍卫。你们,只会一起犯错而已
还能做什么,还能怎么做,苏慕梓,为了给苏降雪报仇他连苏军的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