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却都忘了,即使事情表面的关键万御医他真就是李纯祐的人,可还有另一些人的存在才是事情真正的关键。
时间疯狂地倒退回皇宫血战之前,到瀚抒吟儿入宫的那一晚停
“你是何人,皇帝还没下令,你竟越权处理来人将他拿下”
“放心,国师。万御医是我和母后的心腹。”
“洪瀚抒你好大胆子,竟敢劫持圣上”
闪回的线索凌乱交错,寝宫外,御花园,人群中,话语里,那个无处不在的罗太后。出现眼前之时,总是戴着凤冠,结绶垂挂,簪钗插满,威仪四方。
何以,在每个人的印象里都那样模糊。
李纯祐与李安全撕破脸的那晚,罗太后几乎整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听闻万御医前来求见。
如此秘密,好生奇怪,她看见他神色慌张便知有异,屏退了左右后当即询问“出了什么事怎不去求见皇上”
“太后救命微臣,微臣给国师夫人治病,原想极快就能将她治愈、而且也已然见了成效,不知怎地,昨夜国师带夫人来问,竟然可能是用药过量了些,竟对夫人她起了相反的效果,微臣补救不得夫人眼看就要毒发,国师若是知情问责,微臣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万御医一脸慌乱,向她道出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她微微一惊,国师夫人她也见过,虽只是御花园一面之缘原来,洪瀚抒是到中兴府求医来的。
如果只是起了反作用,大可借口说这几日他不能在凤箫吟身边常留、手下太医失职、将责任完全推卸,然而,关键不在前几日的责任,而在于现在的“补救不得”,也就是说,到最后给洪瀚抒看见的结果,仍然是万御医治了凤箫吟却没治好
她也知病人对医生常会抱有过多的希冀,若医治不力一般都会心中不悦,不过,万御医也无需如此紧张“你便如实告诉皇上和国师,试药失败,过犹不及。国师即便不悦,即便蛮横无理,也只会是泄愤,不会当真要你性命,何足畏惧”她微笑淡定,与他对比鲜明。
“不是性命的关系,太后”万御医脸上惊惶未消,欲言又止,她察言观色忽然一怔,相识这么久了她和李纯祐一样,知道万御医是个甚重名节之人、万万不能容忍有人被他治了却没治好反而更严重,洪瀚抒那副脾气,若发现凤箫吟失救,不悦倒是其次,关键是他必然会问责并暴怒和嘲讽,说你医术这么差这块神医招牌别指望还能保住“微臣担心国师他四处宣扬,皇上那里,微臣不好交代”
“皇上那里不好交代”,才是重点所在吧。万御医之所以不想他手里有治不好的病,追根究底是因为他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在皇帝那里与医术相关的半点错漏都不能有。
“这么说来,确是棘手”罗太后蹙眉,她耳闻最近张御医和万御医斗得很凶,在皇帝心里,目前更器重他,出了这么大的事难怪他不找李纯祐商量,因为一告诉李纯祐,他在领域内的第一也就没了。
“太后救救微臣啊”原来,这才是他所谓的要她“救命”。要救的,明明是名誉和地位。他不是西夏本地人又木秀于林,难免四面受敌、以至患得患失。
他来求助她,理应是希望她给他说话、求情。几年来他与其说是皇帝心腹,不如说更受她的庇护,因为他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治了她多年的头风顽疾。
她听万御医讲述了吟儿的病况,并示意他将药单给她看,原还觉得很难维护他的医术,却在看到那熟悉的几种药材后灵光一现“不如这般,你可对皇上说你本就没有治她而是用她试皇上的药、救皇上。先前为根治哀家的头风,你也曾以死囚给哀家试过药。”
“可国师夫人她,并不是死囚啊”他一愣,尚未会意。
“哀家也曾见过那女子,知道她命不久矣,这么多毒和伤同时在身上,恐怕不止你和张御医,就算华佗再世都不能救了。先前你总对哀家说皇上的旧疾难治、只差这一种药的药性难确定、可能也需用死囚试验,却怕他们不能抗那剧毒其实她本是必死之人,还只怕是千载难逢的以毒攻毒,临死前若能试出这种药治好皇上,日后更还能造福万民,本是她的功德,也是你的成就,足够名垂青史。”罗太后一笑,如是说。
万御医听得失神,竟然呆在那里。好一个睿智的太后啊,能够直接从药单和只言片语里想到以毒攻毒,而且还说中了,凤箫吟真的能以毒攻毒,他明明是内行,怎就没想到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她敢提这策略,但需他来实施。
“有,可是”诚然,他知道太后这么建议只是爱子心切、迫切想要救皇上,但是一则凤箫吟不是死囚,二则太后的意思,不仅是用这做借口搪塞,而且要将错就错立即把凤箫吟转为试药,是真要这么做的了
若然成功,既满足罗太后救儿子的意,也可用这一成就,奠定万御医的医术第一。既然横竖都要用凤箫吟试药了,与其说治疗失败后转为试药,不如说他的本意就是试药。如此,既有功劳、也没失误,他并没有治了却治不好人,他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