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够平息了瀚抒的怒火从而免死,却因为是个再幼稚不过的谎言而更加激怒洪瀚抒直接促成了他的死。越怕死,死越快。
现在东窗事发,李纯祐无从掩盖试药,只能循御医之言,坚持说吟儿自己肯,还满心希望瀚抒不相信万御医起码会相信他,还满心觉得万御医的谎言天衣无缝说给任何一个世人听世人都觉得合情合理,还满心期待洪瀚抒现在会醒来、会息怒,还满心以为日后瀚抒会接受、会想通、会看淡了她的死继续帮他
帮这样厉害的一个人,需要帮怎能帮瀚抒忘记设防,忘记了一个活在勾心斗角当中的人才该最奸诈可是李纯祐,再怎样深藏不露,事已至此你还逃得了我洪瀚抒的眼吗你,就算是一个为了百姓宁肯忍辱负重的无私者,你也还是一个为了社稷成大事不拘小节的君主,在你李纯祐眼中,最重要的是西夏,然后就是你自己和我洪瀚抒,为了西夏好,你和我都必须活着,凤箫吟,对你来说那只是个工具,和羁绊。
可对我洪瀚抒来说,不是
“她要怎么自愿她的丈夫还在陇陕,你说她怎么自愿为了我死”
洪瀚抒目光如炬,声声震耳,李纯祐大惊失色,恍然醒悟,却如被钉在原地,遍遍拷问,你不能以诚待我,更还害我所爱,如何奢求我倾力相帮,生死患难
“李纯祐,纳命来”瀚抒挥钩狂舞,李纯祐,是你害了她,她死你也不能活此刻你不再是我的知己,而是我的,仇敌
那一刻恩断情绝,梦也破灭,自知对不起吟儿的李纯祐,流泪闭上了双眼,等死。
“放箭”罗太后大急之下强令放箭,意欲在瀚抒下杀手之前阻断,只因万御医的死已经预演,怎么说他们这次都来得及,然而话音刚落李纯祐睁开眼站起身来“别杀他”竟想要挡在瀚抒身前。“让开”瀚抒钩已到他后心,却察觉到几丈之外的万钧杀气,不耐烦地给了他一钩之后便将他撇在一边,同时挟剩余的全部气力迎向那万箭齐发。
由于是两面对敌,他杀李纯祐的气力早已被中央侍卫军分去大半,然而还是把李纯祐抛开了老远,此刻李纯祐昏死地上,早就像没了气息。侍卫军原是对瀚抒崇拜居多更还理亏,根本不想对他动手,见此变故怎能不惊怎能不动不用等到太后那声“保护皇上”他们中多数如质子军都已弯弓迭射,少数属于皇帝卫队的,则冒死前去李纯祐身旁。
那时瀚抒手中已无人质,或者说凭他神智哪还想得到用人质狂暴如他,也早忘记阴阳锁的束缚,在一波又一波的围攻中全力以赴。他与他手中火从钩,便如同一团炽烈的火焰,凶猛地烧向四面八方,所谓箭矢,顷刻成灰,在那火烧的漩涡边缘,剧烈地旋转着,仿佛已不是西夏军的箭矢,而是洪瀚抒的又一重武器。
一轮又一轮神弓手,每一轮都有九成以上死,是的,哪怕火从钩本意只是去销毁箭矢,那道强猛的气波偏就能寻到箭矢的末尾、发射之人所在,还未及回神,喉咙已贯穿。
“伤她的人,都得死”任那是一早就在的中央侍卫军,是闻讯而至的擒生军,还是被急调而来的京师戍卫队,百人千人甚至上万把这行宫堵得水泄不通这种场面洪瀚抒岂是没见过是从来都见,更视若不见千军万马,凭他一人,足可翻覆
火从钩这一番大肆杀戮,掀起飓风阵阵,热浪滚滚,所有人都蓬头垢面,而他也披襟散发,所有人都面无人色,而他也面色苍白。原是个晴朗的早晨,天色却在他背后明灭,他目中不知是火还是血,他嘴角不知是火还是血,他衣上不知是火还是血。那不是他们膜拜的洪山主,而分明就是个魔他漠视性命的脸上宛然写着,我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李纯祐悠悠醒来,看到这眼前一幕,无法想象他俊伟威严的国师,竟会有如此邪肆罪恶之时“停,停下”一边是国师,一边是精锐,他不想他们任意一方有损,其实他也看见了,洪瀚抒自己也被箭矢射中不止一处,破损的衣衫里血迹斑斑,偏偏好像没有感觉,他,疯了
瀚抒原还享受着这血腥的快感,在这一刻敌人进攻趋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陇右战场,山林小屋,青铜峡,无数碎片扎回身体,他终于想起他和吟儿原是阴阳锁的此消彼长他不该入魔
“小吟,别死,别死求你,别死”他慌忙俯身去看怀抱中的她,前一刻咄咄逼人说李纯祐害死她,现在才终于又意识到是自己在要她的命。那一刻他从头到脚到声音无不在颤抖,一面继续杀敌,左冲右突,势如破竹,毋庸置疑,一面为她输气,拼尽全力,却不知正确与否,泣不成声。
不,不,怎可以,又回到了那个入魔的状态,杀得兴起时毫不记得,哪怕吟儿告诫过他他也答应过吟儿。
同是那一刻,李纯祐也战栗着凝望着他,满心都是忧伤,原来,国师他,竟也是这样可怜的人,仿佛失去了怀中女子,他就会失去了他的所有,我先前竟然不曾发现,他心里,一个女子竟然可以比家国还重,所以,当然比我还重
“瀚抒”李纯祐不顾左右劝阻,勒令停战并再度上前,洪瀚抒在那时蓦然转头,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