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你醒了盟主”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欣喜,一霎像回到了越野山寨,不知今夕是何年。
视线许久才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红樱,吟儿杂乱的思绪开始倒灌,片刻后才完全想明白,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全天下只有她和洪瀚抒你知我知。连林阡可能都会纳闷都会莫名其妙,洪瀚抒为什么要在阵前疯魔般自残。
要想让吟儿从当时的气息全无,到如今这呼吸舒畅转危为安,洪瀚抒就必须舍得那十几钩刺在他自己身上
阴阳锁。
难道是他竟然是他怎会是他不该是他醍醐灌顶,当场凌乱的不只是瀚抒一个,吟儿完全一致的心情所以才感觉惊恐
“他、怎样了”死里逃生,惊魂初定,吟儿看见阴阳锁还在,知道瀚抒一定还活着。
“洪山主他自残、受了好重的伤,可所幸情绪恢复了不少”红樱红着眼圈,我见犹怜。
爱上这样的男人,当然要天天夜夜的担惊受怕,吟儿叹了口气,在红樱帮助下加高了枕,再躺了片刻,只觉神清气爽。
此消彼长,自己精神大好,那瀚抒吟儿随即黯然。惶恐散尽,化为煎熬,不得不忆起同病相怜的洛知焉和林阡。当年中了阴锁的洛知焉,是不愿林阡再克制所以自尽,可是凤箫吟,你这么怕死,怎会愿意和洛知焉一样壮烈何况,他是为了他的主公,而吟儿的主公不是洪瀚抒,吟儿,还需保护腹中的小虎妞对了,小虎妞还在吗
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去触碰小腹,诧异地发现,经此变故瀚抒并没有随意用药殃及她腹中的骨肉。
“盟主,你放心,红樱会保护你和小虎妞的。”红樱看出她的心理,轻声说。
吟儿心里一暖,真好,上次遇到阑珊,这次遇到红樱。
“盟王私下派人来与红樱说过了,务必要保住盟主腹中的孩子。唉。”红樱说罢,吟儿一愣,这么快,那家伙就在洪山主近身又找到个卧底安排好了而且这个卧底还完全信得过绝对没危险吟儿顿时对林阡的明察秋毫佩服到发指,内心对盟军的担忧也一扫而光。她相信,有林阡在,盟军不会因这意外而损伤。
“红樱,叹气何为”她却看出红樱脸上的失落。
“洪山主在阵前说的话,大抵伤了盟主的名节,小牛犊有可能不是盟王的孩子,所以,盟王才更重视这一个吧虽然盟王是个大英雄没错,可男人家到底都是有这方面的介怀的。唉,我也希望我是猜错了,然而,私下前来强调这么件小事,红樱实在是不想领他的命”红樱实话实说,泪在眼角,终于说完这些难以启齿的话,“无奈何盟主未醒,红樱等到现在了,只想问盟主,真的听盟王的话吗”
吟儿怔怔听完,才知小丫头为她担心,笑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这对我而言,是现如今的头等大事这孩子,是我逆着他坚持要生的。他是理解我才支持我。”想起林阡,忽添哀愁,颠沛离乱,生死难料,“将来老了,无论谁先百年,留多多益善的孩子服侍在另一个人身边都是好的。女儿贴心,最是应当。”小虎妞,完全是她对命运的得寸进尺。
见红樱听得失神,吟儿拍拍她肩膀“事实上阴锁无论吃不吃药都只能吊命,关键只在于阳锁的克制成功与否。所以林阡当时才对我让步,现今也一如既往惯着我。”
“原是如此。”红樱擦了泪,“那样就好,是我想坏了盟王。”
这时有旁人到此,红樱转头,面露喜色“啊,是军医来了。”忙起身为吟儿引荐,“这位是西夏的名医、专医治洪山主的。”
“洪山主的伤势便是您主治的他是何时有的伤,何以总是不痊愈”军医给吟儿诊脉时,她询问有关洪瀚抒。红樱原想制止,却也相当关切,这些日子红樱只负责端茶递水,但不知具体详情。
“这”军医三缄其口,很显然,洪瀚抒不会允许他外泄情况,否则他脖子就保不住了。
“说给她听。”那时洪山主掀帘而入,吟儿循声而去看他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想象里的奄奄一息
“这里没有外人。”瀚抒看见红樱也在,并没有赶她出去,“这病症,是一年多以前察觉的,初始以为是战斗中落下的伤,使我总是心浮气躁、发热上火,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根本没法克制住。然而我为人从来都很暴躁是以根本没有上心,直到很久以后,才觉情况不对。”
“到我诊断之时,诊出主公所中,是那种传闻里的、与旁人此消彼长之毒”军医说罢,红樱惊呼一声,目中噙泪,忽然彻悟,他才是阴阳锁里和盟主此消彼长之人红樱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此消彼长就意味着你死我活,所以沉默倾听时,泪水无声无息就夺眶洒落。
于是明明是军医在解释情况,对情况了然于心的却是听的三人
“因是稀奇之毒,我无药可救,只能对主公建议,以内功驱毒或可。去年我军撤出陇右,回归西夏祁连山,主公名为闭关修炼,实则练功养伤。”军医道。
吟儿忆起阴阳锁的发作骤减和直到今年年初时的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