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斗志此刻还该不该有
祸不单行的是,向来精力旺盛的辜听弦,竟在这一刻忽然捂住胸口、面露不适之色,明明这里不曾受伤
“少主,怎么了”林阡安插在辜听弦身边的内线大惊,慌忙将他一把扶住。
“我没事”辜听弦忍着心口剧痛,缓得一缓,继续卖力杀敌,然而没有杀退几个,竟直接瘫坐在地。军医急忙上前。“少主如何”“似是中毒”“难道是田若凝”与辜听弦一同前去见田若凝的老臣们恍然大悟,听弦咬牙站稳,吃力提刀,冷汗直冒“不,不会是他要是,也是苏慕梓”醍醐灌顶,只怕,果然是苏军贻误大局
“众将听令,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要将这些敌人都剿灭,王妃她才可以脱险”完颜纲知道楚风流冒着生命危险在放手一搏,如果输了,他们就是林阡杀死楚风流的帮凶。
“辜听弦不行了杀了他们,榆中城唾手可得”听得完颜纲的激励,金军士气更盛,意欲趁辜听弦战力稍弱、将辜家军尽数剿灭在这里,继而挥军榆中襄助叶不寐
“可有解毒之法”藐视这不安的世界,忽略那喧嚣的敌寇,辜听弦尽力平复心情,站稳后询问军医如何解毒,不刻却觉手脚愈加发软、筋脉不听使唤火上浇油,迫在眉睫,海逐浪和榆中军民就在辜家军身侧,肩头。这一战对他们而言,何尝不是只许胜,不许败。
“这种毒是为了废除武功,少主宜离开战场、找个僻静处尽快运功驱毒,或还有转圜。”军医回答。
“怎还可以找个僻静处我退下去你等该当如何”辜听弦大怒岂可能退。
“我等愿作少主之盾”
毫不犹豫,异口同声,辜家老臣。辜听弦心中大震。他忽然觉得林阡说的没错,有些人,有太多人,真的是没有原因、全心全意地在为着自己,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给予回报心念一动,“如果不运功驱毒,也不会有性命危险,是吗”
“是。只是,可能会相当折磨,不及时驱毒,战后武功也必然流失”军医面露难色。
“好那就一边打,一边任这武功流失好了”辜听弦提刀站起身来,爽朗而笑,“这点小困境,何愁过不去我与你们,一起死守这里,绝不教他们得逞”
“少主”“万万不可”在老臣们的七嘴八舌劝阻下,辜听弦一句不听、半刀未停地依旧冲驰在最前线,如他倔强,林阡都制不了何况别人。在这种孤军奋战、伤势严重的绝境里,辜听弦足足与完颜纲搏杀了半个时辰之久,真的是无视了那剧毒的折磨,一边奋力拼斗,一边任凭内气流散,大汗淋漓痛快清啸,只觉越死战越是酣畅所谓痛苦,都流失在刀法里,不堪一击,何足道哉完颜纲无法理解对手非人的战斗力,眼看他身体越虚弱刀法还越强,完颜纲难掩惊疑和敬佩。
而一干老臣在劝阻辜听弦的同时,明知听弦不可能听、便各尽其力为他揽下等闲金兵,刀枪声厮杀声不绝于耳,却遮不住他们从始至终的关切。
“少主,您且放心退下,这里交给我们”“我们可以等援军,再撑片刻,盟王的援军便到了”他们仍想劝辜听弦暂时休息,由他们抵住。他们不是说说而已,真的已经分配人手、来帮他战完颜纲。他们对他保证,他不在的战场,他们也能撑住、等援军到达。
“听着,我们是来战斗的,不是来等援军的林阡他打过那么多的败仗,有哪一战是倚仗别人来救,还不是一口气打到底,要么反败为胜要么决一死战我们辜家军也是一样,不比他差,清白是靠自己洗,摊子也要自己收拾”辜听弦大喝一声,再度冲前争锋,不是撑到援军到达,是打到反败为胜为止,那才会损失最少的人,那这个战场就必须有他这般危险的境地,兵不退,将如何退
“少胡说八道师父何时打过那么多的败仗了”却听一声娇喝出现在不远处的兵流中,战旗一开一阖,火光忽明忽灭,辜听弦分明看到了,这声音的主人“思雨”
思雨,思雨怎么会来。
林阡如果调遣增援,不是该调最近的比如郝定的人吗,怎么越过郝定把思雨送来了,难道说这是林阡闻讯后的某种暗示思雨,是听弦最重要的人。
辜听弦大喜过望,不是梦境这是真的,她带同一部分兵马,冲破险阻朝这里越来越近,马还未停,已然跃下,一手继续持刀砍杀,一手迫不及待与他挽住“听弦,师父说多亏你誓死奋击,才使海将军等到了邪后的援军化险为夷”
“邪后来了榆中已经保住”听弦一愣,后知后觉,思雨话中太多的情愫,师父他竟然称赞他了而完颜纲就在近前,闻言面色一变,是什么让他沉浸此战而忘记了对不远处榆中局势的监控,是眼前这个高强的不服输的对手啊
“是,就是刚刚的事可惜你们却被困死在这里,师父他们刚到外围破阵,我放心不下,便先进来寻你。”思雨脸上一红,“大概是心有灵犀,竟好像知道你在这个位置。”
“众将莫慌,此阵厉害,纵是林阡亲自,也别指望破阵何况他被主公折耗,战力不会太强”完颜纲此言非虚,即便林阡到场,陕西军也毫无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