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一次对你改观,后来得你陪同回川东才对你倾心,延安府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嫁给了你。那些事情想起来,真是太美好了。”思雨笑中带泪,到他身旁,“辜听弦,那走马的聚会是谁办的,你陪同我回川东是谁提出来的,谁在延安府鼓舞你将我迎娶了,是谁啊”她说时已拎起辜听弦的衣领,质问,“辜听弦,别告诉我你都忘了你的良心都跑哪里去了”
辜听弦回转头去不肯答话,眼中分明也有泪花,孙思雨放开他时咬牙切齿,声音都在颤抖“你最好是祈祷师娘她们没有任何危险,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辜听弦攥紧拳头,一步步向后退去,在这种充满敌意的氛围里,他终于还是没有屈膝认错,转身相背,离开盟军。倒是有几个辜家老臣,不忍少主就这样离去,零零散散跟上,林阡没有制止。
“盟王”郝定自然不肯将他这么轻易放过,石硅也向林阡投来征询的目光。
林阡那时只是漠然看着辜听弦的背影。谁也没见过林阡有如此失望的时候“若有良心,自会归来,将功补过。若没有且任他自生自灭罢。”
“师父,师娘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孙思雨上前哀求的表情,对辜听弦,她如何能狠得下心。
林阡知道,经此一役,苏慕梓应当也会在苏军中肃清,谁推动着叶碾城和小青杏之间的战斗升级,谁就可能是陈铸安插的细作。苏慕梓彼处,原还可能比辜听弦这里难捉些,但田若凝在乱沟抓住的那些乱党势必和苏慕梓身边的有牵连,所以绝对轻易多了。
同理,陈铸不会不在他军中找寻,谁最有可能把消息传给林阡知晓。林阡的种种作为,明显是他一边行动林阡一边知情的。
是夜,在处决了辜家奸细之后,“落远空”的信号轻轻抹去,林阡获悉楚风雪及其下线都暂时无事。两年时间,她早已轻车熟路,与她下线无懈可击,不愧是当年控弦庄的庄主。
夜深人静,林阡在白碌的城楼向北眺望彭湾这一战,哪里都有害群之马。最纯粹的,反而是和衷共济的祁连山大军。
所以他们才不费一兵一卒反而还有了战利品。
此番吟儿被洪瀚抒俘虏,他比前两年要定心得多,一则吟儿再不羸弱,二则妙真在侧守护。
然而,听闻吟儿被叛军射伤之时,难免还是为她身体担心,“吟儿,但愿妙真在你身边,能保护好你。”七月初二,纷乱落幕,看似定西纹丝不动,实则接下来的局势早已决定,先与林阡战的,必是洪瀚抒,他最强。
分明残月,却似弓弦。
除却些许忧虑之外,今晚林阡感觉最多的,是怅然。凭栏饮酒,尝不出山东的兄弟情谊,只感觉脑中空前麻痹,为什么麻痹,因为塞满了关于辜听弦的一切。
“林阡,你最好是杀了我血浓于水,不共戴天”当年辜听弦就是这样不屈不挠地出现在他面前。
“将军,不要招为己用,小心养虎贻患。”当年范遇说。
“但盟王要开疆辟土,帐下亟需这种虎将。”当年陈旭说。
“他是奇才。栽培得当,必成大业。”“终有一天,定能为他指引一条明路。”“何况,这本就是我对他辜听弦的责任。”林阡啊林阡,你说服范遇的,答应盟军诸将的,承诺辜家老臣们的那些,竟然这样辜负了吗。
风乍起,秋意寒。那个在短刀谷走马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黔滇边境之战已成为自己最钟爱的弟子,关山时期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屡立战功还曾狡猾做风七芜的师父差一步,就可以成为自己所想的那种,可以代替父兄统帅辜家军的领袖,只差一步
那个熟悉却又模糊的少年,为何后来竟被流言蜚语、阴谋阳谋一起从自己身边生生推开、越来越远
另一个人,不也是一样另一个人,等着他去打。
开禧元年七月初,洪瀚抒俘获凤箫吟杨妙真,囚禁于其彭湾据点的营寨中。换作苏党或金军,必然以此对盟军迫降,唯有洪瀚抒,以之迫战。
洪山主很专一,只要求和林阡一战,一战到底。
林阡自然遂他的愿,当下与沈钊据白碌备战祁连九客,同时以石硅东拒陈铸、袁若南挡顾党、郝定西御田若凝、耿直则代郭子建驻下阴山。初始陈铸、顾党、田若凝皆不以为意,谁料从山东回来的这几个小将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沙场老手,不容小觑,更在连日的攻防战斗中将陇陕的小将们整体水平也提携了上来,相互影响,负势竞上。
定西县南,御风营何勐、郭傲、邪后三者,与薛无情麾下金军反复交战,互有胜负;县东,沈钧与曾嵘搭档,始终拖住陈铸的后腿,并严防陕西金军增援驰赴。陈铸在白碌东面一直只有少许分布,薛无情亦距离主战场更远,东南两方,形势都不算紧迫。
县西,叶不寐却因那晚曾与双重间谍约定、等不及发动了对榆中北的大肆袭击,试图出其不意击败守卫彼处的逐浪、肖忆、以及部分祁连九客。榆中城紧承白碌大乱,邻近的天池峡苏军亦严阵以待。四方战乱,从七月初二延续到初十都不曾有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