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囊团,尤其展徽这等谋才是红袄寨中的陈旭。莫忘了还有王敏,他先前一直与袁若守冯张庄,军事才能也是出类拔萃。
类似于纪景不设江西八怪的掌门,林阡也废除了红袄寨的寨主之名,众兄弟全部还是当家,一如既往团结;
案上架子上马背上酒都还温热着,拜把子的拜天地的以及战斗时的应有尽有,众兄弟感情日笃,难以再分派系;
盟军过去从旁协助,而今早为一体,林阡无论何处,战力已然飙升。
红袄寨教所有人都看见了战友情兄弟义维系坚稳关系的神话,这样的结局令金军全体目瞪口呆也心有不甘。
“可惜他们是越野第二而不自知,明明曾都有野心最后却败给个人崇拜”黄掴是金方最早接触红袄寨的人,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劣根性,实在想不到山东义军会有今时今日。也罢,如他这样的人,又怎会体会真情,只能恨其不争。
“阿鲁答,你即使懂得这些,也该看清了形势再出手,莫要现在就又沉不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实话,自从今年以来,你的很多处事风格都不像你,大失水准。”岳离教训说。
岳离说,其实形势走到这一步,也算黄掴帮忙撮合的,黄掴发难前,林阡只是客,如今已是主。兴许该这么说,于越野,于杨鞍,林阡从来不是主,而永远是主后面的人。
“实则我也完全不明白,何以林阡会用所谓的情谊来维系稳衡这种稳衡固然是一个很美好的理想,可是很可能一点就破。他居然有胆魄这样做。”当此时仆散揆和完颜永琏正在山头对弈,观局的完颜君剑开口说。这个问题,悬于他心中极久了。
仆散揆没正面回答,冥想着如何下棋之际,眺望不远红袄寨的旗帜迎风飘荡,他依稀记得,国安用的帅旗上亲自所写,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回味这些日子的战斗,红袄寨从上到下皆是能人,完全是一支成熟的军队,“是啊,稳衡这支牢不可破的红袄义军,比几十年前的耿京义军还强啊。”
“几十年前,父亲从山东去川蜀,几十年后,儿子从川蜀回山东。”完颜永琏举棋、落子,承接着仆散揆口中的对比。红袄寨曾经在抗金联盟里属于最边缘。若非林阡,都不一定聚合。这倒是胡水灵为林楚江给短刀谷做的一件好事。历史轮回,惊人相似,但那时,完颜永琏对林楚江是小辈,而现今,“长江后浪推前浪。”
完颜君剑被他俩冷在一旁,原就心惊胆战,这时听得父亲说起这句父亲儿子,以为父亲在说自己不如林阡那样能青出于蓝,心中更加受伤,脸色有些苍白,终于一声不吭。
“黄掴,安贞,桓端,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以后定然还有机会,如今切忌轻举妄动。”仆散揆每落一子都要想很久时间,完颜永琏于是就有了很多说话的机会、交代黄掴、仆散安贞、纥石烈桓端道。翌日他就将离开这里,他知道林阡也会在不久后离开。毕竟他不能把林阡剿灭就算是输,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林阡送回去。
“君剑,适才你说得对,那是一个危险的平衡,美好时固然美好,稍有不慎便会全盘崩溃。”这时完颜永琏转头看完颜君剑,向来都被冷落的君剑难免受宠若惊。
“父亲”
“世上没有永恒的稳固。”
“父亲觉得,他们的漏洞在何处”他斗胆问。
“在信仰。”完颜永琏说。
完颜君剑一愣,微觉精湛,细细体会,沉默时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也许是因父亲终于承认他了,又也许是因父亲终于和颜悦色对自己传教。
“黄掴,适才你有个说法也是正确的,红袄寨实际并不止维系于兄弟情义,更维系于他林阡这个人。但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他年,未必信仰还维系于林阡,稳固的情谊便会开始有裂痕,曾经的私欲就敢再找回来。你要记得天尊所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下次出手,厚积薄发。”
“是。”黄掴顿时找回了些许自信和动力。
“可尝试先与此人接触。”完颜永琏对黄掴说时,手在李全的姓名上停留。
箭杆峪之战他就曾与凌大杰讲,这一战里蕴含着林阡的不稳定因素。
不过无论如何,山东义军都步入了第二次稳衡期。要瓦解可能还需十年、二十年、更久。他们的生命力,是林阡赋予的。他年,这些生命若远离了林阡,则将轮回这腊月到三月的所有苦战,不得解脱。完颜永琏也许看不到那一天,但黄掴仆散安贞都能拭目以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