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解释,走了几步,还是想通了,“唔,人生如逆旅,得一店小二,足矣。”笑了笑,知道盟王的伤势不用担心了。
“箭杆峪的那个是金方细作,龙泉峰的副香主应是那种中期不坚定而变节的,军医那种则是胜南他们分析的这样,后期对杨鞍回归保留意见,从而正巧在决战之夜变节。”吟儿给林阡擦汗时,也逆向思考了一回父亲的战略。
“军医所在的这路兵马原本来自调军岭,因东部和南部的融合大盛才分到龙泉峰来,然而时过境迁,却正好来不及赶上国安用原谅杨鞍的速度唉,这些原都是我们的好事,却被父亲他等在这里”无空穴不来风,前次我军大胜使产生空穴,今次我军大败而产生风。父亲他,反败为胜、先敌而变的能力堪称一绝。
忽然一笑,看着昏睡的林阡说“大盛后反而有了各种变数,倒是符合你对我说的,走的路越来越艰难,是因为走的是上坡。爹他懂我们在走上坡。”
林阡半昏半醒,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衣服被人轻轻扒开、缠满了绷带的胸腹全展露在外,轻咳一声,笑着睁开眼对魔女“色鬼,在做什么呢”
“什么色鬼,樊井说该换药了”她好不容易才把他衣服褪了,此刻跪在他身旁准备拆他绷带。
清理伤口、换药包扎,原是家常便饭,先前却好像没见过他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知被剑伤得有多深内脏是不是也只剩三分之一。除了这岳离造就的剑伤之外,还有对付高风雷、梁宿星、司马隆时的杀人一万自损三千。伤口太多,无处不在,她一时忘记怎么换药,从何拆起,于是手停在半空不忍下去。
“傻丫头。”他先伸手将她手中的药水接来,蹙眉问,“这是纯粹的伤口愈合的药你以前,用过没”
“嗯”吟儿一愣,不懂,却点头,“用过啊怎么了”
“你转过去。”
“哦”吟儿还没会过意,就习惯性令行禁止。
不知不觉间,她的衣也被他从后撩起,背上的伤没想流露,却不知何时被他察觉到了。
他原是要给她先换药,却还顾忌着有没有对火毒不利,她鼻子一酸,“我,没以前那么怕热了”
“确实,模样比以往好看得多。”他笑,蘸着药水给她清理,“疼吗”
“不疼,舒服。”她也笑,他微一用力,她忍不住叫出声。
“还是那么不小心。”他意指她被流矢射中。
“该得的惩罚我心里也好受些。”她眼圈一红,他们此刻所在,正是凌大杰先前驻扎。
“我还次次说,要避免你们的相残,却次次陷你于不忠不孝。”林阡叹息,难掩歉意。
“其实已经避开了很多次了,没有发生的比发生的要多。”吟儿转过身来,泪中带笑,“天底下的事情那么多,哪是件件都如人所愿的逃不开的,面对就是,面对了他,才知道面对之后仍然选你,不后悔。”
“吟儿”他一时动情,伤口迸裂,绷带上尽被染红,吟儿事不宜迟,赶紧要给他换,然而仍是下不了手,叹了一声“你可别笑,我胆子竟小了。”
“为师刚刚教过你,怎么敷药才会让病号既不疼,还很舒服。”他笑说。
“”她笑,“刚刚背对着,没看到。”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让别人来。
“慢着”他一把抓住她手,“吟儿难道你忍心把我交到樊井的手上”
她看着这表情实在忍俊不禁“身在福中不知福樊井大夫,多好的人啊”不再多说,终于开拆。
他老老实实躺着,良久,又道“吟儿,你说得对,逃不开的,面对就是”
“怎么了”
“是在想,你爹他眼看着东部大盛,非但不急,还诱导我作茧自缚,这还不够,早在决战的过程里,就把决战后的诸多收服、瓦解之类也一并想好了自叹不如。”他由衷说,“战略上,我同他一比,还是个少年,只懂解一时之危,不知道长远打算。”
吟儿点头“他出手很慢,出招太晚,简简单单,却卸完了防御力,挑准了致命伤。金军现在处于最好的战力,也是最好的精神力。红袄寨呢,战力确实好,可只要精神力不行,就会走上这条他铺的下坡路。”
红袄寨的战力,就像不断燃烧的火,为什么金军没有针对性地一一浇灭是因为还有兄弟情谊这样的隐在虚空的薪柴,即便没有火种了,还可以钻木取火,而今,却出现个空档来,火快没了,薪柴露出了一角,于是被釜底抽薪、一击即中。越来越小的火焰,突然短缺的薪柴,难道要生生被越来越大的釜给压死。
“龙泉峰你用海将军暗度陈仓,那一战其实是对他宣战,想把一个旁观的他拉下水。结果惹恼了他,可尝到自讨苦吃了吧。”她心疼地看着林阡,轻责。这些年来,谁都习惯了林阡翻云覆雨无出其右。无人可及只因他先前的对手都在南宋,只因完颜永琏的重心压在北疆
“不该惹他,却又岂能不惹。”林阡微笑。
“其实我也懂,不参战的才最可怕他是战场第一、高高在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