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失去了一切内援外援,凤箫吟俨然被四面压迫。
但那致命一击,需要凌大杰来完成。既然如此,凌大杰怎能低落。
原还蹊跷凌大杰为何对凤箫吟久攻不克,待到了扇子崖据点,看到当日凤箫吟等人留下的草人竹帽与旌旗时,完颜永琏才隐约清楚了未必是大杰发挥失常。
擅攻擅守,亦能善走,“善走者不败,不败,胜之转机也。”完颜永琏笑叹一声,从寨口的城楼上下来,他可以想象出,当夜宋军撤退时是怎样的分工负责井然有序。
“是,林阡确实善走,已被他,走了两次”连续两次被敌人从眼皮底下逃出去,凌大杰实在是哭笑不得也懊恼不已。
完颜永琏没有续着他的话说,因为他这句“善走”称赞的不是林阡。不管以进为退的策略是不是来自于林阡,把撤退实施完美的人是凤箫吟。林阡不可能方方面面一概都告知于她,实战时需要急智、判断力、临危不乱、领导才能,以及,各种筛选分辨和听从建议的能力。
冲这一点,林阡的女人是他的贤内助,那女子能力未必低于徐辕,如此大杰输得也就不冤枉了。
“夜晚虚张灯火,白昼羊足击鼓。以进为退。唉,可惜”完颜永琏回味此战时不无惋惜,凌大杰低头跟着他往下,面上全是怅惘。
“王爷说的是可惜了,上次被他们逃是猝不及防,这次却连反应都迟了半日”老将军听到他说可惜,捶胸顿足,却仍误解。
王爷一笑驻足,回身看他“大杰,我之可惜不是为此,我是可惜林阡只指教凤箫吟以进为退,却未曾这样指教刘二祖郝定。若刘二祖郝定也是这般走,恐怕我也反应不过来啊。”
凌大杰一怔,面色稍事缓和,半晌,却说“不,不会。王爷才不会如大杰这般愚蠢。”羞赧之情,溢于言表。
“日前两战,只是落空,而非战败,大杰不必太过自责。至于先前失了冯张庄倒是输仗,却又如何胜败兵家常事,人之一生岂能无败。”完颜永琏眉宇间仍是年轻时的内敛霸气,王者之风,川渟岳峙。
凌大杰感动听着,却沉默不语,几十年袍泽之谊,他诚知王爷这句是宽慰,是以听了反而不受用。
完颜永琏看出他仍不释怀,按上他的肩“大杰,还记得第一次战败的经历吗”
凌大杰一怔,努力追想,却记不起来“不知是在颖水,或是清流关,与南宋官军战记不太清了”
“最刻骨铭心的,又是哪一败”完颜永琏笑而离开,说话间凌大杰已随他走了一段路。
“九年前的北疆,我军出兵大盐泺,我所领东路大军,被鞑靼部包围在龙驹河那一战太过煎熬,负隅了三日还未突围等到王爷西路军连夜救援,才终于反败为胜。”印象之深刻,使凌大杰回忆之时立刻能见到当时惨烈。
“是啊,龙驹河之战确实凶险,你伤得尤其严重,获救时几近不治。”
“幸得有王爷。”凌大杰叹了一声,“却给王爷添麻烦了。”他后来才听说,求援信号发出后,许多人都建议王爷大部队汇集后再救,然而王爷却连片刻都不曾休憩。其实那一战王爷也很冒险,兵寡而粮在后。王爷却当机立断、克敌制胜、旋乾转坤,经此一役将那鞑靼部全部剿灭。
“与龙驹河相比,冯张庄之战,以至于泰安之战,又算得了什么回想起来,不足挂齿吧”这时,完颜永琏俯首笑看,他一怔,王爷原来等在这里。
然而他却心念一动,想说,南宋义军,恐怕强于官军、直追北疆各部。泰安之战没令凌大杰那么惨烈,是因为杨鞍给林阡拖了后腿,饶是如此,也已刻骨铭心。
凌大杰还没想好怎么对王爷说,王爷已先问“可知我第一次战败是在何处最刻骨铭心又是何战”凌大杰回神,尚不知王爷他也有败绩于是聆听他说了下去,“倒是只败过一次,所以刻骨铭心。”
“王爷何曾败过”凌大杰奇问。王爷纵横沙场数十载,与契丹、宋、鞑靼皆有过交锋,却堪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若非大金朝经济困难以防劳民伤财、王爷同意了皇上和大多数官员对北疆采取“防御”,这九年来王爷也不可能只修界壕边堡而不出兵北伐了,要是王爷执意“攻击”,只怕战史上又多了好几个手下败将。
如今这山东之战,也同等劳民伤财,只是,已经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哪能任由着南宋义军胡来林阡是自己冲过来要当王爷手下败将的,怨不得别人。凌大杰想到林阡,忽又想起关于北疆经略朝臣们激烈的辩论,当时在于“北方有警”,“劳民非便”,现在却是“北面与南面的威胁,哪个更重”
“我之战败,是前年秋天看错了形势,竟从北疆抽身而去了陇陕。贻误了数月,才知北疆形势突变,那些部落盛衰,终没有按着我的想法来。”完颜永琏扼腕,凌大杰当然记得了,前年年末,他也和王爷去了陇陕,还在地宫里与林阡打斗。王爷是为了黑山渊声,亦是为了当时陇南尽落林阡手、陕西唇亡齿寒。
从北疆抽身先赴陇陕调控,一则林阡过强、不得不引起重视,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