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移,天阔。
七月,才过了十天,形势却可谓风水轮流转,一言难尽。
先是临沂战场宋军大胜,梁晋身死、束乾坤兵败、郑孝不战而退,时青夏全皆与林阡结盟。
于是,继而,原是要去增补纥石烈桓端的仆散安贞,临时改变路线,过兖州不入而趋临沂。这般抉择,原是看了轻重缓急、不希望束乾坤他们被林阡欺死,仆散安贞当然权衡过了,纥石烈桓端一定能制伏吴越。
却不想,此举虽扳回了金兵在临沂战场的弱势,但意外地断送了兖州战场吴越想不到吴越竟大发神威力压纥石烈桓端仆散安贞始料未及也后悔不迭。
进入七月中旬,夏全时青相安无事,势力基本得以稳衡。仆散安贞原先想采用谋士建议,对夏全时青采取分化,奈何林阡宋贤一直坐镇,分化之计虽有希望却举步维艰,临沂险局一日不解,仆散就无法抽身去救纥石烈。
不错,纥石烈桓端待救。没想到,吴越会那么强悍。算起来纥石烈的战力跟仆散安贞是相当的、都不在林阡之下,为何打仗却比不上吴越仆散安贞思前想后,觉得可能是因为山东红袄寨的军心凝聚在吴越身上他是继谈孟亭、杨鞍之后最大的当家,目前谈孟亭隐遁、杨鞍被围困,他身上寄寓着红袄寨最后的希望。但凡人要办成功一件事需要两个因素,一是信仰,二是信念。不巧对山东义军来讲,吴越全占了。
而兖州红袄寨大盛的原因还有另一条,就是莒县的唐进赵显钱爽之死。别忘了外界都不知道唐进赵显是假投降,他们都默认唐进等人是接受了招安之后被反悔的,而钱爽的死则可归类为战俘的待遇。完颜讹论和仆散留家杀得快活,殊不知杀人越多反抗越强。
故此,在最近的几场大战中,百战不殆的纥石烈一直没能拿下吴越,别说拿下他,纥石烈还两度被覆骨金针挫伤,原想负伤作战,奈何难堪苦撑,覆骨金针名不虚传,纥石烈翌日开始就手臂发麻、无法冲锋陷阵。那好那就运筹帷幄然而吴越此人谨慎,纥石烈先后蓄积的三次奇袭均被打破,遇吴越如遇克星。兖州战场,竟似比临沂战场更吃亏。仆散安贞闻讯暗叫不好,难道竟需放弃其中一处了
瀛海军,海州军,天雄军,天平军千军万马,一筹莫展。
眼看林阡等人势不可挡,将要一匡沂蒙进犯泰安
当前,因青州潍州已皆不可取,故徒禅勇也奉命前来援助纥石烈桓端,老将军在得知郑孝不战自溃时破口大骂“郑孝这不会打仗的小子,怎可以不战自溃那么丢脸”
纥石烈叹说“林阡这手法,是败一路,连退一路,攻心之术。利用的只怕就是郑孝与我二师兄之间的过节。”
“嗯,梁将军倒是虽死犹荣的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徒禅勇见他悲戚,赶紧对梁晋之事深表惋惜,说了几句节哀顺变,“唉,宋匪真正英雄辈出,前些日子我遇到天骄和杨宋贤,连着有三十五场没能胜过,何况他们的主公呢”
纥石烈听得怔住,三十五场蹙眉看着徒禅勇,这位本该是来救局却尽说丧气话的将军纥石烈额上全是因覆骨金针而造成的冷汗,却一如既往的神志清醒,打断他“徒禅将军。”
“啊”徒禅勇一愕,住嘴。
“天无绝人之路。”纥石烈认真地说,“徒禅将军难道忘了,这里是谁的脚底下。”
“你的意思是”徒禅勇一愣,觉出些深意来。
七月二十,柳五津抵达平邑县据点,与徐辕、史泼立见面之时,天刚见暮色,日初斜。
“天骄,四当家,哈哈久违久违”柳五津与天骄的交情不用提,和史泼立也是旧相识,是以一看到他俩疲惫就一扫而光,加上最近临沂和兖州两面全是捷报,柳五津听到了显然红光满面“兖州看来是赢定了。对了,我的老对手徒禅勇是不是又在营里面咯血”
“我看啊,是快了”柳闻因笑给父亲和天骄他们斟茶,“林阡哥哥、杨少侠和吴当家,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更何况,这是他们的老家啊”
“是啊,有不少兄弟,家眷都还困在泰安。”史泼立叹了口气,“包括胜南、宋贤、我,还有死去的爽哥”说到钱爽,帐内气氛不免凝固。
“嗯。八月回去过中秋。”柳五津按住史泼立的肩膀,道。
“闻因,你还漏了个人没夸啊。怎么能把徐辕哥哥忽略”柳五津这时板着脸回头,睨了女儿一眼。
“啊”闻因一怔,确实忘了,大不敬也,不过,徐辕哥哥应该不会在意的。
“主公还是和天骄合作最顺当。一攻一守,无懈可击。”柳五津笑。
史泼立点头“是啊,胜南和天骄合作最顺当要不这样,趁着咱们打完了胜仗,胜南与天骄为庆功宴助兴,饮恨刀和冯虚刀决一胜负,看看谁第一谁第二”
众人全是一愣,没想到史泼立会这么直接,言辞一点都没加润色。
虽然很多人,确实都想看。虽说十年前冯虚刀略胜一筹,可是林阡已经换了一个人。
“好啦好啦,四当家真是不实际,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