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二月,七芜都在勤奋练剑,紫雨不忍见她辛苦,便在她练剑闲暇,带她到莲峰山去赏看春景。
陇右碧莲,山奇水美、花艳树幽。七芜漫步于春色之间,本还心不在焉想着剑法,不经意瞥过夕阳映射群芳,陡然就被带到了相似的场景里,一个激灵“我想起来了”
“什么,姐姐”紫雨一惊。
“以前三月快到的时候,我跟两个哥哥,也到一座山上去采过花,特别开心的日子”七芜面露喜色,回忆了一半忽然销凝,“是哪座山上呢两个哥哥,现在又在何方”
“既然真的确定了有两个哥哥存在,那不如告诉单大哥,让他发散兄弟们找找。现在咱们的义军,据点可是遍布陇陕了。”紫雨提议。
“说得对啊”七芜喜不自禁,说做就做立刻跑回去要找单行,然则却被兵卫拦在他屋子外面,原是单行正与一个重要来客会晤。
透过窗,隐约看见单行对面坐着个男人,内穿浅米色交领长衫,外罩纯白宽袖对襟褙子,微微透着些仙风道骨,乍看之下就不属于草莽义军,而应是个自由随心的江湖侠士。奇怪的是,单行面色紧张,似带着点尊敬,又带着些隔阂。
七芜再探头打量了一番,那男人丰神俊朗,卓尔不群,腰间武器流光溢彩,似是只纯金打造的硬鞭,更衬得他飘然出尘,在他的面前,本来还算英伟的单行,竟成了个凡人黯然衬托七芜啧啧赞叹,一时失了神。头稍微偏些,这才注意到另一边还坐着位姑娘,虽不至于美若天仙,但好歹觉着相当舒服。
七芜感觉他们刚刚开始交谈,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被耽搁了,叹了一声,刚准备走,听兵卫窃窃私语了一句,说“似是为了县里上个月的命案而来。”
七芜心一紧,登时止步。原来这男人是来调查命案的不是侠客而是金国府衙当差办事的难怪师父要对他这么隔阂了
因命案跟紫雨、单行皆有关,七芜不禁上了心,隐隐对这男人产生些排斥。
“单寨主,这串佩珠,是在命案现场发现。”那男人一边说一边将个玛瑙手串放在桌上,七芜瞪大了眼屏息凝神,那是她重生之后在自己兜里发现的最好看的饰物,结拜的时候送给了紫雨,虽然年代久远了色泽暗淡了式样古朴了些,但紫雨她很喜欢、经常戴在腕上,很多姐妹都是见过的。
可想而知,作为最后一个见到少爷又失踪不见的人,紫雨的画像定然贴遍了渭源县而且据说官府推测,她肯定有同伙、身负武功极可能来自江湖。
“这佩珠”单行也是一怔,把手串拿起来看,“是”
“是孔望山的古玩,当初,有故人将它盗出,我曾劝她物归原主,没想到与她在途中失散。”那男人说时,目中有浓烈的温柔,与他宠辱不惊的气质完全不称。七芜红着眼圈,想,原来这手串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啊等等,会否与我的过去有关
“因这手串有迹可循,所以命案的矛头指向了海州人。正巧沉夕哥在临洮府多年,一直都是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大家都知道他来自海州”那女子开口,声音跟人一样舒服。
“但这一切,与我们有何干系”单行故作不知。
“近一个月,官府都一直在打扰我的生活,我极想找出这个嫁祸于我的凶手。所以在周边寻找许久,终于在贵寨附近找到了另外半串。”男人将手串不客气地拽回他手中,边说边敲在了台面上,语气冰冷,寒得七芜冷汗涔涔,不觉衣衫都被浸湿,此情此景,哪敢站出去问他话,那男人敌意很明显,“希望单寨主能助我一臂之力,也好还越某一个清闲。”
七芜一怔,他不说“清白”,说的是“清闲”
“好,包在单某身上。”单行连连点头。
“盟主她,已经去世了一年多,我不希望谁玷污她的物。”那男人又说了一句,七芜的心陡然一颤盟主敢情他说的那个故人,是林阡的妻子,盟主凤箫吟那跟七芜显然没有关系了,七芜虽然也想当个侠女,却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虽还没来得及想通这手串怎会是盟主的物,但七芜探求的脚步俨然缩了回去。
“虽然很难,我相信单寨主能够办到。”那白衣男人说完就要走,单行赶忙也起身来给他送行,走到门边来的时候恰好见到七芜,急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躲让,七芜不用他瞪本也是要让的。她哪敢担嫁祸盟主、给盟主蒙污点的罪啊
“那个男人是谁为何师父要亲自将他送出去”七芜远远看着单行背影,大惑不解。
“那个不是义军中的将领,从未见过。”兵卫说时,正巧单行的谋士张鉴走到这里,也看见了,答道“怎不是将领了是越风越将军。”
“哦是那位抚今鞭越风”兵卫眼睛一亮,肃然起敬。
七芜一怔,喃喃念着“越风”
“你们不认得他也是正常的。他最后一次效力于义军,还是庆元四年的事了。”张鉴回忆道。
“为何后来再不效力了”七芜奇道。
“年轻人,还能为了什么”张鉴叹了口气,“当年越将军对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