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吟儿,又怎能不为洛轻舞的意外负责
当日祝孟尝恳求林阡准他出征,林阡明明不允要他留在短刀谷陪新妇,是吟儿于心不忍给祝孟尝说了一句话,最终说服林阡把祝孟尝带在了身边。
若非如此,洛轻舞也不会走丢、出事,还遭到兴州军的玷污。轻舞回来的时候几度寻死,上吊、割腕、跳水每一个都试过,终于不自杀的时候是因为没有力气自杀了,她千金小姐素来娇纵,总高人一等但最是刚烈,对于贞节在意得超乎生命,从她对感情的追求不懈就可以看得出,哪里受得了shi身给祝孟尝以外的男人更何况不止一个人,是一群禽兽常常昏睡,以泪洗面。
更可恶的是,郭杲非但没有因此忏悔,竟还矢口否认、包庇抵赖有流言说,当中有人是郭杲内侄郭杲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到短刀谷来视察几天,没怎么到军营走动,就只召集了些熟悉的文官武将花天酒地。天骄徐辕向来虚怀若谷,所以交涉失败也不曾流露怨怒,一心一意遵循着林阡说过的“和平共处,一致对外”,然则郭杲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以为天骄不会拿他怎么样,屡教不改不说竟还愈发猖狂起来
东谷西岭,复有嫌隙应是龙州之战以后,郭杲就已经蓄积了极度的不满,趁林阡不在所以发泄,怨气的载体正是兴州军,以及苏降雪的旧部“虎贲营”。
官军中最冥顽的虎贲营,是苏降雪顾震最忠心的部下,最近一段时间跟郭杲走得极近,如鱼得水,歌舞升平,背地里,更对窜到他们头上的义军颇有微词。所以这次真是林阡误会了吟儿不是吟儿不安分,而是郭杲他们唯恐天下不乱
洛轻舞脆弱到已经生无可恋,郭杲却依然故我毫无收敛之意,正巧又被吟儿听到虎贲营的人讽刺天骄的百步穿杨军,所有矛盾同时升级,到东谷来本还带着希冀以为可以和平演变的吟儿,怒不可遏陡然间拳头里握满了战念
觥筹交错,门庭若市,好一场无耻禽兽的聚会隔得老远吟儿就已经听见这欢歌笑语,嗅出这可恶的不该出现在短刀谷的纸醉金迷
“盟主,都统正在宴客,容我前去通传”“不必了”吟儿喝断,那奴仆正要转身,已被向清风一剑锁喉,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吟儿大怒破门而入,不顾等闲兵卫的刀枪阻拦,也无视所有将帅的匣中宝剑,直接冲散那群给宴席助兴的舞女歌女,一把就将主位上的郭杲硬生生扯下来
郭杲哪里料得到有这等突发事件,被眼前孕妇连拖带拉地拽下十几层台阶,一身肌肉都白练了,最终被她恶狠狠甩在台阶的最下面,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发号施令“将这些聚众淫和谐乱的男女,统统都给我拿下”
当即鸦雀无声,向清风带来的那群义军兵卒,竟果真从命,将花容失色的这些舞女,和好几位郭杲设宴款待的官军将帅全部捉拿。任何人等,坐以待毙或妄想逃脱的,最终一概都扭送到盟主脚下,五花大绑,跪伏在地。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何谓聚众淫和谐乱”郭杲大怒,一边质问,一边也察觉到自己衣衫不整,故而越问越没有底气。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何谓聚众淫和谐乱,这便是聚众淫和谐乱”吟儿声色俱厉,“林阡离开短刀谷前,严令禁止谷内有任何聚众集会,以免被金国奸细趁虚而入,违抗军令者、军法处置别说是你这种放肆作乐,就算是要摆庆功的宴席,也必须等到林阡同意才可行”
“笑话我官军之事,何时轮到义军首领过问林阡的严令禁止,能禁止到我郭杲头上来”郭杲站起身来,早就鼻青脸肿,却恶言讽刺,语带轻慢,“区区妇人,不会连都统的官职都不识吧”
“小小一个都统,还敢如此无法无天郭杲,说句好听的你替代了苏降雪,说句不好听的你可以被任何人替代”吟儿睥睨一笑,“短刀谷是林阡的,任何别人都休想染指他在谷内严令禁止的事,即便丘崈和韩侂胄来了也要遵循”
“你说这话又是何意难道林阡这般猖狂,猖狂地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还想要插手官军领袖的废立”郭杲喝问,冷笑倨傲。
众人听他又一次搬出朝廷来,是既忿忿又无法辩驳,纵然林阡能决定抗金联盟的任何一家兵马却怎可能去废立官军领袖那不是反逆是什么
却是一道白光凌厉,群雄惊见气势如虹,惜音剑正巧抵着郭杲额头,同时吟儿胜券在握地一笑,轻声回应却铁腕作风“岂止废立还有生杀”
当是时,只要她手轻轻一动,郭杲即刻额头中剑,就算没被她气势吓怕,也绝对不可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等向清风派人押着郭杲下去了,阶前醉醺醺的将帅们全部酒醒,赶紧求饶“盟主饶命”“盟主,下官只是应邀赴宴罢了不曾聚众淫和谐乱”“末将亦不曾违抗盟王之令”
“适才这里的饭菜,谁吃得最多”吟儿这时才觉得累,扶着腰就近坐下,看到面前的杯盘狼藉。
“是汪大人”“是萧将军”“是纪将军”“是李副将”“对,是李副将”狗咬狗的局面。这些将帅,争先恐后互相出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