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骑术,那野马脾气桀骜不驯得很,偏巧这个人脾气也特别的桀骜不驯,真像是它天生的主人。林阡、祝孟尝、戴宗等人都和他交锋过,知道这少年马上功夫一流辜听弦。
孙思雨虽还扶着范遇,眼睛却自此一直盯着辜听弦,赞叹不已“这小子,竟然有这绝活师父都驯不了的马啊”
辜听弦驯服了这匹烈马之后,则一点也不谦虚,弓马娴熟的他,狂笑着绕场转悠了三圈,一边驱赶回来一边自鸣得意。
“我这就上去,将他超越。”吟儿狂气被激,已然往前走去,林阡当即将她拉住,直将她后退着拉回来了“不行。”笑意清浅,语气却军令如山。
玉泽也在这越围越热闹的人群之中,正巧听得他对吟儿说这一句,只是淡淡的两个字“不行”,一瞬忆起那年此季的海州城内,同样是这个男人也用了同样一种说一不二的语气,却不是对吟儿说,而是对自己说“不我不会给你时间考虑”
真的忘不掉
她跟思雨虽然相貌相似,终究内在不一样,思雨可以很快地走出来,她毕竟经历过也错过了,所以常常时光倒流
正自失神,没注意辜听弦的马已在近前,只听一声马嘶,玉泽才回过神来,即刻往侧躲闪,所幸不曾撞到。
“蓝姑娘”一干人等都报以关切眼神,贺兰山这个热心肠第一个奔过来。
“你这什么驯马造指”兰山骂道。辜听弦坐在马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无知少女,何谓造指是读造诣”宋贤也上前来看她,但却是为对兰山纠正她的读音才上来的。
乍见宋贤一直在同兰山嬉笑,眉眼也一直不曾离开过兰山,玉泽心中不知是怎样的滋味,再转头望见阡和吟儿那般般配站在近前,美满幸福到她根本不忍心打扰,一时只觉得自己根本是世间最多余之人,勉强敷衍了他们几句便转身离去,然而刹那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到悠悠醒转,看见的是玉泓流着泪的脸,她面容越凄楚,自己病情就越重。
原来晕晕沉沉间,已被人带回了住处住处其实自己,哪里有归宿
“姐姐”玉泓伏过来,颤声试探。
玉泽醒了,想问,却不用问。
不用问,在她昏迷时,林阡一定来看过她。
还关心她,所以他闻知控弦庄要对她不利时,尽管还在前线指顾陈仓之战,也会连夜遣人来告知她并保护她。
还关心她,所以他常常在治伤之余,向樊井大夫问起她的近况。
还关心她,所以他一定期待在热闹的聚会里能看见她走出阴影的样子。
面带笑容走到他的身边她这样做了,却没做好,竟体力不支地晕在人前。
那一刻她本不想给他添麻烦,却仍然害他放弃了走马送她回来还陪了她好几个时辰,直至她高烧减退他才离开。
即便是这样,又怎样
重情给了她,痴心全给了吟儿。
阡和吟儿,此生已逾越战友,高出知己,胜过爱侣,是真正的心手相连,生死相许,旗鼓相当,是夫妻,是同盟,是一体她蓝玉泽,是不想打扰,不忍打扰,不敢打扰,也打扰不起
“姐姐为什么曾经的她,在姐姐和姐夫的世界里,是那样的渺小为什么,反被她后来居上”玉泓红着眼眶。
“不,玉泓,姐姐早已经失去他了”玉泽摇头,眼神迷茫。
“姐姐难道姐姐认输了,姐姐要放弃姐夫不,不能放真正的爱情绝不是这样,他是姐姐的,哪怕有一点点的机会,都要夺回来,决不能让给别的女人”玉泓恶狠狠捉住她手,眼中满是泪水,“姐姐,明明心里还有姐夫姐夫未必心里没有姐姐”可无论玉泓说什么,玉泽都总是摇头。
“姐姐为何这般懦弱,这般退缩”玉泓一时动情,竟然气急败坏,玉泽只觉手背已被她指尖嵌了进来,全身亦被她双臂支配摇晃,可是镇定的却是自己,颤抖的才是玉泓。
“玉泓,他只有在和盟主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最真心的笑,无论走到何时何地,他二人都是一起,已然不可分割”玉泽黯然凄恻,流泪决心放弃。
“不可分割她又能在林阡身边伴多久”玉泓冷笑一声,唇被咬出血来,“死里逃生了一次,命却送掉了一半,你没见她如今那副外强中干的模样,要不要去问樊井大夫她内在伤病实有多少我看过她正在喝的都是些什么药,只怕连生儿育女的机会都难再有这样的女人,姐姐又何必顾虑”
“玉泓”玉泽又惊又怒,面色惨白抬头望她“你你怎生变得如此可怕”
怎生变得如此可怕她的妹妹,玉泓,竟然疯狂到她快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