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担忧却不失希冀的君前和风行,万万不能想到,他们的对话会一字不漏地由大嘴张传到苏慕离弟兄二人耳中,也万万不会明白,这种负面的想法哪怕只是稍纵即逝的,都会成为苏家推波助澜的最原始动力
“李君前和厉风行,看来是真的相信林阡带凤箫吟去隐居。”大嘴张如是说。
“十几个动向,徐辕更相信哪一种”苏慕离点头,问。
“徐辕暗中启用的海上升明月,应当往这十几个方向都派遣了人马寻找。包括我在内,也接到了来自落远空的紧急调令,是去黔州。”大嘴张说,“徐辕私下向柳五津流露过只言片语,也说到过黔州,我还不能肯定他最怕的就是那里。”
“黔州”苏慕离一怔,微吟,“难道是黔州”
“黔州为何哥哥觉得,徐辕最怕林阡去黔州隐居”苏慕霖奇问。
“其实也不难理解。如果要避世隐居,林阡和凤箫吟第一个去的地方,必然是黔州啊。”苏慕离回忆着,“他们的感情,不就是在那里开始吗”
“不过,不是每个都相信林阡是避世隐居去的。就算是柳路石陈四个,意见都有所分歧,石中庸好像就被林阡的出走给唬住了,路政也坚持说不大可能。”大嘴张说道,“盟军之中一样有信有疑,即便是厉风行金陵夫妇,似乎都持有对立意见。短期内要让他们都信,不大可能。”
“有那么一群人,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林阡的死忠”苏慕离面色冰冷,无能为力,“的确很艰难。”
“要的就是这效果啊。”苏慕霖笑着说,“哥哥未必要令所有人都相信啊,如果能令信者愈信,而疑者愈疑,岂不更好”
“信者愈信,疑者愈疑”苏慕离一怔。
“嗯,如果分成势均力敌的两派,不是更容易内斗吗就让相信林阡的人,和怀疑他的,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不管谁错谁对,一起覆没啊。”苏慕霖说。
“小公子说得极是。”大嘴张眼睛一亮,面带敬意点头。
“好啊,慕霖你长大了,这回是三番四次地帮了哥哥排忧解难”苏慕离神情里流露出爱怜和欣慰。冷酷如他,唯有对弟弟才能有这般温和的神色。
“那便这般决定了。”苏慕离看向大嘴张,“你到黔西之后,立即传出你发现林阡的消息,这边关于他林阡埋没父志的说法,不用推动,一定能甚嚣尘上”
“苏大将军放心,林家军,这次必乱无疑,除非林阡出现,否则没有转圜。”
“恐怕林阡就算出现,也转圜不了了抗金联盟,此刻恐怕正被那鬼和蜮的来势汹汹,纠缠得焦头烂额吧。真是想不到,东方雨有那么个杀手锏,怎么一直都不敢出手,即便林阡在时,也未必能有对策”苏慕离冷冷说,“不过这样反而也好,就让抗金联盟,屋漏偏遭连夜雨吧”
鬼蜮一出现便使得盟军军心大乱,在这种情况下,不止先前不肯与苏慕离合作的柳峻肯回头,好像连金北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们都有点动心
“一块布沾湿了墨,从一点扩散到一面,又用得着多久呢”苏慕离这句话,既意指抗金联盟之四分五裂,又暗含南北前十的纷至沓来。
抗金联盟,腹背受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雨夜之战,厉风行轻敌失误而身中剧毒,侥幸金陵与蜮儿曾有渊源而保住性命,祝孟尝、海逐浪、向清风等人,亦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中毒,虽然捡回了性命,功力却都大大削减。
这样的局势,虽然因为金陵冒险重创鬼之而得以缓和,却不得不使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霾,接下来的日子里,蜮儿未必不会在盟军中作乱,能对抗她的方法着实太少,要消灭她也根本不易。
“天骄已经有数日愁眉紧锁。”四境无人,云蓝走到天骄身边,也深知他愁苦原因。
“突然出现的强劲敌人,一笑而谋人命,幸好还不是一笑而夺人命。”徐辕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敌人,武功虽然可能平平,路数却太过诡异,一时难以消除”
“这种情势下,天骄是该保留实力,还是去以身试毒,实在是有些艰难,毕竟关系到一整个抗金联盟。”云蓝略带深意地说,“站在这个位置上,的确很多事情要背负,不能轻易地决定所以,旁人会心急,会害怕你决心不够,而你知道别人有担忧,所以更加负重。”
“是啊,如果此刻徐辕还是徐辕,大可放心地去阵前杀敌。现在却”徐辕叹了口气,“设身处地,才知林阡他起先并非不想发起川北之战,而是有太多事情要权衡”
“可是,人们总是很难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云蓝洞悉地笑。
“林阡他,也没能够站在我们的角度,体谅我们啊。”徐辕轻声叹,转过头来,“最近总有传言,说林阡为战而生,却为爱而逃。不知云前辈作何感想”
“可笑。”云蓝轻声评判,“且不说林阡不可能丧失志向,念昔她,志气也不输男儿,事业尚未完成,岂可能轻易隐退”
“然而,我听说,云前辈和林前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