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大势所趋,郑觅云必败无疑
郑觅云瞥见潺丝剑主次两道白光忽明忽灭,愈缠愈紧,却深知变数尚在、仍有颠覆之机,虽说宋贤剑术精绝初辟蹊径,恐怕一时也无法维持状态,任何新生事物,宿命都未必长久,只要,在初现人世之时,被人堵死封杀就可以郑觅云心生一计此刻,一定要趁杨宋贤剑法尚未稳定,把他引回自缠方向去
然则,如鱼得水的杨宋贤,潺丝剑好似已然可以畅游于郑觅云意剑之中,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曾令芸芸众生自惭形秽自感淤泥,现今这璞玉,沾染了世俗,掺杂了些红尘,却更加光彩照人,闪亮晶莹郑觅云心魂游离之际,正是宋贤乘胜追击之刻,那锋利,那阴柔,那温和,就仿佛来浪迹多年的剑魂归附剑身
郑觅云,又岂甘示弱玉面小白龙,你的潺丝剑,其实是在贪图一场冒险吧,潺与缠,只一线,你想两者兼得,不会那么容易
剑啸歌荡,回肠。
六指夹着阴冷的风穿插在万千潺丝之内,犹如一把觊觎着血脉的刀子,只需轻轻一割,便血流成河
宋贤早便料到这第六指的意图,不轻不重掌握着进剑的力道,只要他将这第六指完全截挡在剑网之外,就可以找到出口克敌制胜,他的潺丝剑,拿捏得精准,计算得确凿,眼看着这满脸愤怒的郑觅云已经将近折戟,无计可施
宋贤却未曾想到,当自己开辟了潺丝剑又一番天地,被激发的敌人郑觅云,似乎也参透了属于意剑的另一层境界高手剑法,天下大同,均是层层推进,步步深邃
敌我双方,迫使彼此对剑的领悟不断开拓、负势竞上郑觅云,绝对不应该再是多年前那个,被宋贤随随便便就打败的敌人,他,绝不是杨宋贤的征途上,陪他练剑的下人慕容荆棘恐惧地盯着郑觅云扭曲的脸也许,宋贤的剑,越纠结时越强,而郑觅云,越恼恨时越不弱剑意,和剑主人的性格当然非吻合不可
六指意剑行,并非局限于“五指控剑、第六指杀人”,而是随心所欲,“但凡有指,均可化为剑”当即,郑觅云的第六指虽仍为潺丝剑所阻,第五指却出其不意,轻巧闯入潺丝之间,倾颓宋贤攻势被拨乱,有所阻滞,潺不敌缠
宋贤始败。
立刻潺丝剑犹如从天堂沦落地狱,周围辗转曲折,给以潺丝剑千锤百炼的惩戒。郑觅云,他指通心意,在宋贤剑丝之处穿针引线,引领着一道又一道剑丝纠缠成死结
当敌人屡战屡败却摸清楚了自己的弱点,所以存心地拨乱潺丝剑并一击成功,宋贤知道,敌人境界的开辟,就是自己失败的开端
“不要以为你看见的就是出口”郑觅云的话再度回响,天色全黑,宋贤胸中一片灼热,郑觅云在提醒他,他的潺丝剑,即使看清楚了敌人是谁,也根本出不去
世间最悲戚之事,是明明看见出口,却依旧困死其间
人生自是有情痴,他,为情而左右为难,即使记忆只是断章取义,他却依旧英雄气短。
潺丝剑,在他心存杂念之时,逆水行舟,绕缠地更加猛烈。情本不是剑的出路吗新境界的尝试,却宣告了对手的突破、和他的失败
他脑海里,迷惘地截断着玉泽、胜南的画面,他冲动地开始自欺不,是记忆在骗我,这世上本来没有玉泽,否则她不可能只是个影子只是个画面却从不出现其实玉泽和胜南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我思绪凌乱,又虚构出一个和胜南一模一样的人来罢了是啊,玉泽就是胜南,他们的眉眼,他们的神色,都那么惊人地相仿难怪思绪里,从来没有胜南和玉泽一起出现的画面,不错,玉泽和胜南,实际上是一个人
飞速地,潺丝剑剑路回归得明朗而透彻,依旧是两路,却重新有合二为一之势,轻重主次之分在悄然消亡,郑觅云刹那看清楚,宋贤并没有费心去解开他编织出的反复死结,而是直接“弃旧丝,生新丝”郑觅云显然被这更高一层的境界震慑,整个魂魄被潺丝剑的细致侵占
待宋贤神志逐步清楚,不禁满头冷汗天啊,我究竟在想些什么,玉泽温婉娴静,胜南英勇豪气,他们,怎可能是同一个人
然而玉泽、胜南,你二人,分明都是我心中不可磨灭之痛之爱
这一次,心中明明有两个人,潺丝剑却并未自缠,而是相辅相成,珠联璧合,两路剑丝,以互绕之态趋于平衡宋贤被矛盾主宰,情切与情怯终于到达同一种高度,剑法自然而然更精绝
在郑觅云眼里看来,突如其来的两道剑光,论气力难分伯仲,论内涵不相上下,骤然无从考虑如何去应战,意剑即刻被潺丝剑缠住,越近越紧的死结接踵而至将他套牢,细腻纠结,坚不可摧
这剑意,像极了三个人的爱情,试问有谁能解剑主尚且拨不动,何况剑的敌人郑觅云的攻势,丧失在一望无际的死结绑缚中,下一刻,只能迎接死的下场
握不住自己被捆缚至死的意剑,郑觅云眼神黯淡,手心依旧温暖,命却沿着胸口的潺丝剑悲哀剧烈地耗竭“杨宋贤杨宋贤”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