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在一旁看得吃惊不已据旁人说这位莫少侠的剑法绝对在武林中排得上名,为何在此人面前如此吃力我们的对手,实力一个个这般强劲
莫非久而久之根本不济,步步急退直往渡边去,观战人群俱往水边,与逃跑人群背道,唯有寥寥数人在看白路和茯苓比武,白路担心事态,索性将这慕容茯苓踢下了擂台去省得她妖言惑众,杨叶赶紧把茯苓拉开免得她再添事端,白路匆忙赶到江边,莫非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水里全部湿透,黄鹤去刀如猛虎,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莫非剑剑出奇、指望能胜,但怎样都像是负隅顽抗,由不得众人不为他捏把汗,莫非慑于对手高深内力之下,再度后退一步,脚上冰凉彻骨。眼前此人如兽般残忍、刀刀死招,要不是断絮剑剑术精湛,他早已被绝漠刀揉捏成一团烂泥且死得不明不白可是他手里这把出生就伴随着的断絮剑,还有千里迢迢送来的绝妙剑谱白氏长庆集,告诉他莫非,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一直都必须坚持不懈不认输、因此不能再往江深处退让“黄鹤去你把我师父抓去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莫非一心想着从这个人的手里救出白鹭飞,继而问白鹭飞自己的身世,可是
黄鹤去哼了一声“只因为,你是我仇人的儿子”
莫非一惊,踏在水里的脚更加坚决“你认得他他是谁他叫什么”
江浪汹涌,莫如看见岸上溅起的几丈白滔,在阳光下闪出的多色光亮,隐隐约约有些心慌,莫非还是那样容易激动,对北海龙如是,对此人亦如是,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母亲凌幽
黄鹤去的怒火不减“你父亲是谁,你娘竟然从没有提过吗难道他们分道扬镳了哼他们也应当分掉”说罢一刀砍下,莫非低头一让,同时一波浪花差点淹没了他。莫非肩头全湿,但那阵浪恰好挡住了黄鹤去这一刀绝杀。
莫非愤怒地抢着这机会反扑“我爹是个禽兽”
黄鹤去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不对“幽儿终于醒悟了吗他的确配不上幽儿”
他却不知道,凌幽恨得咬牙切齿、在深夜里只有抱着枕思念痛苦愤恨的人,是他黄鹤去啊
吴越不知怎地有些牵动,冥冥之中,老天让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和亲生弟弟在拼命,而他明显地就站在莫非这一边,没有第二种想法。
又是一阵巨浪。
但莫非的运气显然没有那么好。
浪花卷走之后,水中残留着的是血红。
莫非的右胸明显被黄鹤去刀刃刺中,鲜血顺浪漂流而东,吴越急忙要去营救,莫如一把拉住他“吴大侠,不要去”吴越惊讶地看着莫如,只听她轻声道“莫非他会很难过”“可是,他万一”
莫如轻声哀求“我求求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救他,否则他不会死心其实,他会遇强则强”
吴越点点头,收起覆骨金针。
断絮剑裹住浪花,切开汹涌的江面,顿时浪涛穿作水龙席卷黄鹤去,水浪过后,黄鹤去连退数步,似乎也受了剑伤,莫非红着眼眶,像被激怒的狮子。不错,莫如说的不错,这一刻莫非尚可以自救和反击
浪中依旧漂浮着暗红色,不再属于莫非一个人,
却没有人去想,他们的血可不可以融在一起
一种莫名的仇恨在他们心里蔓延着,可是,血浓于水
断絮剑,二十年前凌幽伤他,二十年后是莫非
他们都是和北海龙有关的人
可是黄鹤去早就忘记这么想过他们,也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人
黄鹤去的声音,比浪还要贯穿莫非的心“你找死”
说罢一刀横向莫非,这一刀又快又准,与巨浪相互牵引,更在最后穿透了水网,攻破了断絮剑的最后一道防线
莫非呆滞地看绝漠狂扫过来,白光逼着水花急速地压向自己,他毅然提起断絮,从水中抗拒。
大风声,吹动着众人的腰间兵刃,叮叮当当地作响。
水面失去了平衡,吼叫又如叹息,簇拥着随时随地会零落分散。
一滴、两滴,蒸发在空气里,消失而化作无味,三滴、四滴,又重新回归江面。
远处,是渡口附近古老孤独又惆怅的树林,摇曳声里仿佛透现出他们每个人的未来
覆骨金针已经紧握在手中,饶是吴越,这时候手里也尽是冷汗,不知从何处去阻断这次同归于尽。
江岸旁,嶙峋的怪石边上,忽然横路斜来一把长柄之剑,直插进绝漠和断絮剑的缝隙里,它身边簇拥着很厚的浪,刀剑相交处江水不得已地要咆哮。
莫如觉得有点冷。
出现的第三个人是北海龙
他来,是为了救莫非么莫如忐忑着想,他就算为了凌幽,也该保住莫非的性命,离开幽凌山庄来施援手吧
可是莫非不这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