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预感、或是对周遭事物的隐约感知,顶多再加上情绪波动当然,对她做了什么,也完全有印象。
即使千叶此行坦坦荡荡,还是莫名有了“社死”之感就比如喂药。
事已至此,实际上也没有办法,要当做是她借用他的能力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尝不可,但应有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毕竟没有人对于窥视会报以淡定。
她越是气恼的时候,笑得越温柔无害,也不喊“恩人”了,轻悠又拖延地说道“君何时予妾下的神通”
梅承望叹了口气。
眼前的女人口口声声自称“妾”,叫得是温婉动人,但她骨子里就装满了从容不迫、毫不卑怯,与其说她是在谦称,不如说她只是在以这种方式嘲讽他人。
这个对女子更为苛刻的世道,哪个女子对于性别之差都存在微妙的芥蒂,纵使是得道的修士,如公西雁之流,难道没有哪个瞬间气恨自己不为男儿身
但她没有。
她根本对于女性身处的弱势无所畏惧。
这样的女子,本身就如同瑰宝一般,遗世独立,闪闪发光。
梅承望能够欣赏各类女子身上的光芒,但他待她时,控制不住地就要小心翼翼“肩胛上”
他话没说完就震惊了,因为他看到对面的女子毫不犹豫就侧身,将迤逦长发尽数拢到一边,解开衣襟便褪下了半边衣袍。
柔软衣料划过白腻肌肤,淡淡的光泽流转,叫那温润的锁骨、浑圆的肩头看上去仿若玉石雕刻她转头去找,里衣都随之豁开个大口,其下将露未露。
他本能地就想侧身避过视线,但又想到他的感知根本无需通过眼睛,被动就会“看到”全景,又何必假装;再说了,既然她都不忌讳,他也无需多虑。
秋水为骨玉作肌确实美。
千叶找到了肩胛上面的烙痕,如她所料,它并非无形的,侧面看并不能看完整,但那纹路绵延的区域已经铺展得有些多了。
看样子这家伙在某次身体接触的时候,无声无息就给她下了神通。
而她竟丝毫感觉不到异样
毕竟不痛不痒,毫无存在感。
“怎么解除”
她看上去对于“被控制”这一点十分反感。
梅承望此时并不敢随意笑,甚至还有些小紧张“阳神已归我身,你无需担忧窥视,只是通道还留存梅某人以为,既然你能够承受,还是叫它连着为好。”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使线牵的本质就是为人作嫁你不但能借我之力,一定程度上,也能看我所看、感我所感。”
“辨真花”开得依然灿烂,底下化水的灵气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本是个不平等的双向法术,看样子梅承望还是吃亏的那一方,能无条件看一个阳神真人所看,感他所感,对于修道者来说毋庸置疑是一个天大的好处,怪不得可以称是“为人作嫁”了,只可惜她是一个凡人,一个不仅无法感觉其中深妙,还太容易被控制、被影响、被干涉的凡人。
境界差得太远了,一个阳神真人,一个凡人,事实上通道能够建立都是一个奇迹。
梅承望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换句话说,要不是觉察到她灵魂的过分厚实,他也不会孤注一掷选择给她下这个契约。
千叶愿意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当时夺下船后的梅承望确实是处在最危险的低谷,他只能赌,赌她有能耐独自对敌,赌她会妥善借用自己这一点能给予的力量而且,若非她控制住宝船、与姑射山天行观等人交涉,乃至于喂的那盆灵丹,解决了当时的危机,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梅承望信她,不探究她的身份来历。
她为什么不能也信他,任凭这样一条存在隐患的通道留存,相信他不会借此来控制自己
千叶很快穿好衣衫,她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沉默片刻之后,严肃地认真地问“如何才能入道”
果然到了这个话题。
千叶又看了一眼“辨真花”,就好像在看着某种她已经接触却无法理解的梦境,她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憧憬“请你教我,如何入道。”
梅承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但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想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他慢慢展露了一个笑,比起以往他疏狂浪荡的笑来说,这个表情就要内敛得多,可他还是坦荡荡地开了口“抱歉,梅某人不能教你。”
“你已经远超梅某人的预料。”
他无比遗憾地解释道“耀天纪之前,天地灵气充沛,世间万物皆有道蕴,悟得这缕道蕴便能入道。所以,山间樵夫黎明偶然望见原野浩荡、朝阳蓬勃,有感天地,忽然入道;战场将军提剑厮杀,望血流成河,剑下亡魂哀嚎,放下剑便入了道;画者寄情于笔端,揽山河之奥妙,画纸生灵,倏忽入道;剑客以诚奉剑,剑生灵韵,载其意,也便入道和尚敲钟、书生颂诗、女子刺绣、舞者翩跹此世入道之径凡凡,不能列数。”
“耀天大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