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吧,瓦琳娜。”
“不行”瓦琳娜的情绪崩溃了,“不能她不能去指证自己的母亲,也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都不能”
瑞亚却更加的困惑“你说清楚,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指证她是受害者这个案子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不,瑞亚,放弃追究吧,放弃吧,”瓦琳娜痛哭流涕,语无伦次,“放弃吧,会平息吧,没有问题的,你放弃吧”
瑞亚快被自己的姑妈逼疯了。
不管怎么询问,这个情绪激动的女人只是哭,她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眼泪
为什么要回避那些理所应当的问题
她必须搞明白真相
菲可满身的伤痕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脏上,每一次回想都险些透不过气来,而那些蠢蠢欲动的正义感不停在脑海中找存在感,逼迫着她正视最核心的问题受害者心理与犯罪事实之间如何停摆
理智与情感哪个更重要
毋庸置疑,菲可有异常,而这或许正是瓦琳娜非要保护她,甚至为此对她的母亲犯罪事实视而不见的原因可瑞亚并不清楚个中详情,她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她现在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姑妈,她只是满心煎熬着想要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瑞亚在天刚亮的时候就离开了,驱车前去福利院。
她需要正面与其负责人聊聊菲可,电话的沟通总会出现各种变故,不如正面交谈来得准确直接。
福利院的老嬷嬷与她并不陌生,在未离开由萨、去瓦拉纳上大学之前,她经常与姑妈一起去那里做义工,她至今仍与老嬷嬷保持着联络,所以在听姑妈说要收养一个孩子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她了解过情况,可她现在不满足于那些浅显的信息,她想要知道菲可的异常所在,想要知道那个女人的联络方式。
谈话很顺利,但当她出了福利院的大门时,满脑袋塞进了更多的乱麻。
她抱着头在车里坐了很久。
老嬷嬷并没有对她隐瞒,并且猜出她与瓦琳娜产生了矛盾,所以才会来寻求自己的帮助。
她是这么说的“菲可是一个好孩子,她是无辜的她从来都不是魔鬼,只是无法正常地去应对别人,因为人都是复杂的,只有她是这般简单、纯粹。”
“我不懂心理学,不能准确描述出她的处境,但以我的感觉来说,她好像童话里永远快乐的公主,但她并非无忧无虑所以快乐,而是因为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只能感知到快乐,所以快乐。疼痛不会在她的记忆中留下痕迹,一切负面的感觉会让她觉得难受,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不会留下任何印象。而她对这世界唯一的表达方式,便是接受与顺从。”
“我们不知道她的过去,因为她的母亲并不愿对我们诉说,她憎恨这个孩子,将她视为一切厄运的源头,所以,必定发生了一些超过常理的故事,但我们也无从得知上帝啊,你要知道,瓦琳娜没有说慌,菲可是必不会指认自己母亲的,因为她从来都没认为母亲做错了,她爱着她的母亲,她知道如何让她母亲快乐当她认为鞭打自己能让母亲愉悦的时候,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些伤害,当她认为抛弃自己能让母亲开心的时候,她坦然地接受了这种命运而她同样爱着你,爱着我,爱着这个世界所以,她母亲对她所做的一切,就有可能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当我们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知道,福利院已经不适合那孩子生存了,在她没有学会正确的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之前,她都不适合与更多人接触。”
“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瑞亚将脸埋在手掌心中,一动不动。
这毋庸置疑是一种情感障碍,但确实罕见。
一般的情感障碍多半以自我为中心,感受不到正常情绪,但菲可很明显是在把他人当做重心,然而这又不是纯粹的助人型人格,助人型人格的本意是从他人身上获得爱与尊重,而对于菲可来说,与其说渴望回报,不如说接受与顺从就是她的本能。
这孩子是一个天生的“受害者”
但这不足以解释她与她的母亲为何会闹到那般地步瑞亚是真的以为菲可是被爱着的,她所受到的教育、她举手投足的礼貌、那些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才能培养出来的细节,都不是轻易能具备的从爱到不爱,甚至憎恨,总要有一个理由。
暂且平息了内心的挣扎之后,瑞亚驱车前往多特拉克郡,资料上显示菲可来自这里。
老嬷嬷见过的人太多了,根据对方口音跟她的经验,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给瑞亚“很抱歉,我们没有准确的地址,如果你找到了那户人家,并且转告我们菲可到底经历了什么的话,这就帮大忙了。”
千叶正在院子里把玩一堆落叶。
她的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萧瑟的院落与堆积在一起的落叶,因此她的心脏也是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她不厌其烦地将落叶一张张重叠成塔,又在风将落叶塔吹散的时候,继续重复着自己的游戏。
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体验。
她纯净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