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烙印,每一缕都为她亲手梳理。
这股力量如网般凝集,如潮水般汹涌,自天幕降落,自她身上蒸腾,光剑已经冲到极近的距离,便像是自投罗网般,直直地撞入了灰雾之中,于是无论光有多少张力,又有何等强硬,灰雾都不容置疑地缠绕住了它们。
象征死亡的白骨镰刀融化在手中,死亡的力量注入其中,将森白染作了漆黑,她松开手,那漆黑的死亡之力便化作一道绳索,飞向了灰雾,瞬间暴涨千万倍,穿梭其间将那无穷大的灰雾都捆绑起来,构筑出了独立的空间。
光在挣扎,光在咆哮。
维拉尼亚不是“死神”,她手上的死亡权柄还没有达到唯一法则的级别,这个等级的力量有所欠缺,活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的泰坦必然能突破她所施加的死亡限制,但是这个时间差足够虚无的力量将托提厄希的光影融为混沌,令他短暂地失去力量源泉。
维拉尼亚毫不犹豫地伸手,摘下了头上犹如发饰般缠绕的灰蓝玫瑰。
冰雪的结晶依然纯粹而闪耀,她微微叹息,摊开掌心,将自己身上的冰雪权柄随同它一道归还。
寒风刮来,将盘旋在玫瑰之侧的力量吞没,很快就消逝在冰原深处。
她能借冰雪的力量为已用,但不能用冰雪作为自己最终的武器泰坦毕竟是世之钟爱,她不能让阿拜斯背负杀死光之宠儿的代价。
与此同时,维拉尼亚也收回了自己造梦者的权限,那盘踞在冰雪天宇之上的梦境就像是能领会到她的决心,未有任何迟疑就温驯服帖地为她接收。
于是当她的领域与冰雪割裂的那一刻,脚下冰原退却,冰雪隐没在身后,而头顶的夜幕刹那清明,群星瞬间闪耀。
星光带动她漂浮起来,在她掌心凝合成一柄长枪形的武器。
无论是死亡,还是虚无,那一切力量都只是辅助,她一开始心中就存在某种明悟只有光能杀死光。
她做了那么多,只为了这最后一击。
“死去吧,”她低低地微笑着说道,“死在我手里。”
漫天都飘满了具象化的星光,与托提厄希那种燃烧灼烈的光芒截然不同,而是带有轻盈质感的柔光,密密麻麻,比鹅毛大雪更加充实,与此相反,是维拉尼亚手中的光之枪越发炽白,就仿佛握了明月在手
所有的光都在互相辉映由于这种透支式凝合力量的方式,刚成形的梦境都回归脆弱的姿态,仅仅只有领域的规则维持着基本构架,但维拉尼亚并不害怕会有外力来破坏她的领域纯白教皇还在冰雪之域,就算他有异心,阿拜斯也不会让他动手的。
她就是有这种自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刺耳的咆哮震荡着空间,被死亡的绳索、虚无的灰雾禁锢的光,并没有黯淡下去,反而因为负属性力量而激发出的挣扎而更为耀眼,就如同一颗燃烧到最烈时的恒星,难以想象的光热也在焦灼着她脆弱的领域。
维拉尼亚已经靠近了相当多的距离,直面那恒星般的光热,又无任何防护,身形都要随之微微扭曲,仿佛要融化其中。
某一时刻,她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光之枪。
纯白教皇立在雪原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并非是这个存在,而是某种璀璨至极的非人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