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佛,诸般手段都用尽了,只是无效。
到了第三日,眼瞧着王夫人脸色青白,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宝玉也嘴唇干裂,憔悴不堪。众人瞧了都觉得不好,不由暗暗抹泪,贾母更是抱着宝玉哭得不成样子,一叠声催人想法子。
贾赦瞧着不像,咬牙道“我让人再加一千两银子,总能请到真有本事的,不拘是大夫还是僧道,把事解决了便罢了”
这倒是句人话,贾母点了点头。
贾政却拦住了贾赦“这两日来的人还少么多不过是来骗银子并蹭吃喝,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平白浪费银钱罢了。叫我说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救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吧。1”
意思竟是不管王氏和宝玉,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且不说旁人听了这话如何反应,就连素来混不吝的贾赦都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倒没想到二弟原来这般冷心冷肠,病了的可是你的发妻和嫡子,说不救就不救了,真够有决断的我倒是不如你,若是我儿子病了,银子算什么东西,只要能救命,我不论如何我都要试试的,即便他死了,若能有法子复活也要把他从坟里挖出来才是”
他儿子贾琏“”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感动。
贾母听他说得越发不像,呵斥道“行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宝玉还等着救命呢,你还不快去”
贾赦撇撇嘴,不满贾母到现在还护着贾政反倒给他脸色,一言不发地办事去了。
贾赦走后贾母也没给贾政好脸,只又一心扑到了宝玉身上。
不多时黄院判来了,贾母这才让开些叫黄院判把脉,黄院判细细把脉,众人无不紧张地盯着他,待他收了手贾母便巴巴问“如何”
黄院判摇摇头“太太和公子身子无恙,实在不知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老夫无能为力。”
贾母失望不已,抱着宝玉大哭不止。
赵姨娘眼珠一转,就要上前说话,雪儿眼疾手快拉住她,低声道“老太太如今心情不好,没见两位老爷都受了排揎,您何必趟这个浑水呢”
赵姨娘只得按捺住了。
不远处的探春收回视线,暗暗松了口气。
贾母果真没有放弃宝玉的意思,叠声叫来王熙凤,吩咐道“你去林家找你林妹妹,看能不能请太医院院使来瞧瞧。”
王熙凤“”王熙凤尴尬地看向还在整理药箱的黄院判,老太太真是急糊涂了不成,竟当着黄院判的面说这样的话
黄院判又不是民间乡野的赤脚大夫,能由着贾家拿捏的。若非凭着林妹妹的面子,原他们家想请人家上门都不成,如今竟还挑拣起来了
以王熙凤的嘴皮子,如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院判倒没生气,只呵呵一笑“院使经验比我丰富,或许有法子也未可知,贵府尽可请来一试。”
他脾气很好地带着小厮离开,看似一点也不介意,心里已经暗暗决定以后再不来贾家了。
忒不讲究
王熙凤叹气,正打算去林家跑一趟,一直昏迷不醒的宝玉突然喊了一声,贾母忙凑近了,便听见他喊的是黛玉。
“宝玉想妹妹了”贾母连声道,“好好好,凤丫头,你顺道把黛玉也接来。”
王熙凤“”
王熙凤脸都僵了。黛玉和宝玉都不是小孩子了,能定亲的年纪,宝玉头两年就有房里人了,连和男人都不清不楚,什么都懂了的年纪,在梦里叫人家姑娘名字已经够失礼了,还大张旗鼓地把人家姑娘叫过来,黛玉的名声该往哪放
再则黛玉是正经的大家小姐,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了宝玉都要躲得远远的,最是知礼守节的人。如今宝玉想见就叫人家过来给宝玉见,当人家是什么呢
王熙凤再了解黛玉不过了,心知此事定然不成,故而只推脱道“林妹妹素来身子不好,如今又操劳林姑父回京之事,只怕不方便来呢。”
贾母只固执道“你先与她说,若是她不愿意,我这把老骨头就亲自去请”
王熙凤“”
王熙凤还要说话,却有人来回禀说棺椁准备好了,请人去瞧瞧,贾母听了登时脸色漆黑,唾道“是谁做得棺椁人还没死呢你们就做棺椁,是盼着谁死了好得好处么”说着就一叠声叫着把做棺材的打死。
一时屋里又是劝解又是求饶,又是哭又是骂,显然什么都顾不上了,王熙凤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去林家。
胤祚和黛玉还是一人写文章一人誊写,黛玉速度极快,短短两日功夫已经将胤祚的功课写了一半了。
胤祚誊写到一半,起来活动活动手腕和肩膀,顺道给黛玉倒了杯水“你也时不时歇一歇,免得眼睛和手腕疼。”
黛玉笑道“刚才歇过的,你竟忘了不成”
正说着话,外面便道琏二奶奶来了。
黛玉登时有些慌乱,想着叫胤祚找个地方躲了,胤祚笑道“你只把屏风拉开挡了,我就在这里边誊写,不发出声音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