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双方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锦苑明白,接下来那些话也无需再多言,这一时半会儿少女是不会给她更多线索,眼下这件事情确实也只能谈到这个地步。
锦苑知道,如今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便又看了一眼徐公子手上拿着的名贴,再转向少女,“所以你找我们此番来也就是为了叫我们替你去七月会探探路,那个地方应当是能找到与你哥哥失踪有关的线索,是吗”
这一番推测并不难,既然这少女已经把自己的目的说的如此明确,而且也坚信小甲现在应当是安全的,只不过被人掳了去,但暂时可以自保,也就证明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他藏身所在,以及真正掳去小甲的那波人。
可惜少女也不清楚他哥哥在外头究竟是惹了怎样的事,所以有许多情况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这一番纠结下来才决定用那么点自己已知的线索来博弈罢了。
至于七月会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锦苑还确实不大了解,回去之后想必还要细细的查探一番。
少女冲她点了点头,在看她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那般神色,只反复恳求一般望着锦苑,“请你务必要找到哥哥,你们想知道的所有一切,他那里都会有答案。”
但愿如此,锦苑这么想着,却也觉得有些疲惫,这事又哪有那么简单轻易就可完成,这么一遭下来,她已经不大相信凡是解决了什么,便能够将一切事物好好扎在手里的这番说法。
毕竟之前也有许多次,她就是这样以为的,先是以为桃娘那里便能有一个决断,接着以为到了言一幽这里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答复,没成想兜兜转转大家都只是棋子,只是不知道这幕后人究竟是谁,下了这样一盘大棋。
这布局的人筹谋深远,手段狠辣,锦苑实在不想与这样的人针锋相对,可奈何自己又被牵连
其中,如今想要脱身恐怕都不大轻易。
若不是有着殿下的一层身份在,现在的她恐怕也是尸骨无存罢了,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唏嘘,回去的路上倒是放缓了步子,想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徐公子似乎心中也有事,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曾说。
两个主仆便这样一前一后晃悠悠的出了这条巷子,只见着天色已晚,农户们也都开始烧火做饭,家家户户的屋宅里都飘出了浓浓的香气,一时之间倒是烟火气大盛,这样子的气息,却让锦苑觉得心中尤为妥帖。
“瞧瞧,这人好好的活着,享受着日子的乐趣该有多好,非得要在背后搞出了这么多名堂,叫我也弄不懂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徐公子听着她这番话,似乎还真的给绕了进去,只若有所思看着脚下的路,半晌才悠悠的来了一句,“或许人争夺钱财,名利永远也不会有尽头,又怎么会有醒悟的时候。”
锦苑点点头,倒也不再说话,两个人便这样踏着月色晃荡了小半个时辰才好容易找到了方才来的地方,等着打马回府,这云清和千草便又赶紧迎了上来,生怕她去了这一日遭了什么乱子。
见着锦苑好端端的回来才又松了口气,可瞧着她面色不对,便又赶紧问道,“怎么了殿下这一日去可又有什么收获。”
锦苑便伸手将那张名帖掏出,放在烛光之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却也没看出什么了不得的端倪来,这千草在一旁见状倒有几分好奇,又听着锦苑将今日来龙去脉简单一讲,便有些担忧,“这么说来,殿下还要再去七月会一趟”
“不错,只是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个七月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又究竟是哪些人聚在一起。”
他这么一说,云清在一旁却忽然皱了眉头,这个细节自然也被千草注意到,便忍不住转头问“
怎么了莫非你还听说过这个组织有点印象”
“也不是太过了解,我只记得原先还在尚书府的时候,有一次外头人传信来得急,那时候赶在战事刚歇,将军也是在家的,好似那人便是来跟他说这个事儿,旁的我没听见,也就听见了这个词,当时还觉得有几分意思,但之后就与这个七月会再也没有过交集。”
锦苑听罢便又皱了眉头,“照你这么说来,郁连峥是了解七月会的”
“应当是,否则的话,婢子对于七月会这个词的印象,还能从何而来。”云清皱着眉头,显然也在极力的往回想。
这时,一边的千草才又开口,“像这样的坊间组织必然是极度危险的,殿下便是带了人去恐怕也是让人顾虑不及,郁将军若是对这组织有些了解,何不如找他先去盘问一番,到时候有了眉目,即便是一块儿去也是可以的。”
锦苑细细一想,千草的这番话其实很有道理,如今她和郁连峥至少在短期内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想要揭开左副将身上的谜案,所以在这段时间之内,郁连峥所做的一切应该也都是向着自己的,绝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出现。
最要紧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走得越远,接触的这水也就越深,那么触动的别人利益可能性也就越大,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她就被另一波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