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苑这会愣住,便看着帘幕后的身影缓缓站起,接着头也不回的入了一扇门,似乎从另一个通道离开了。
这船很大,顶层的设计和布置也很奇怪,关键是到处都是帘幕,锦苑根本看不清内里的结构。
所以对于花魁这会儿是去了外面,还是进了里屋,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但是她暂时离去,却叫锦苑松了口气,便尝试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将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了前方的帘幕上。
她上前一步,竖起耳朵小心的注意着周遭的动静,确定花魁这会儿出去了,不会就在近处,才大着胆子掀开了帘幕一角,随即探头朝里面扫了一眼。
入目是一座矮塌,前头摆着蔬果香盘,琉璃灯放在帘幕圈子的外围一侧,倒是将内里的氛围烘托的越发暧昧。
但是里面的空间不算太大,顶多是花魁见客的时候可以弹弹琴,跳个舞,稍微营造点神秘感,若是要做其他的事,便是绝对不行。
不过锦苑看着,若是一人在这里独处,确实舒服。
看了这些又将视线往身后的那片空间投去,却见着帘幕后头是轻纱,可以清晰的看到两扇房门,其中一户微微虚掩着,看上去像是卧室。
另一个看着便是方才花魁走的地方,从那里过去却不知道是外面还是另一间房。
但是锦苑没有见到里头传来任何动静,门后面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走过去,别的不怕,只怕是万一花魁忽然回来,见着自己如此冒昧,那在要问什么也是绝无可能的额事。
有些时候,强权确实无用,尤其现在也无证据说言一幽一定和灵波坊有关。
要查,便是瞎摸索。
只能先寻着一些苗头才行。
锦苑坐下来,重新开始规矩的等待。
但是没料到的是,这一次花魁走了挺久,到桌上的那支相燃烧殆尽,也没能等到她回来。
这一番,确实超乎了锦苑的预料。
她本来以为对方是一点小事,或者也许就只是为了试探,但若是真有着急离去,那么,这不是自己的大好时机
至少可以了解一下这个花魁,知己知彼,方才不会任人拿捏。
她寻思了半晌,终于大着胆子又站了起来,随后轻轻的掀开帘幕往后看了一眼,接着绕过去,走到了方才花魁离去的那扇门前。
犹豫一瞬,锦苑终究还是大着胆子推开了门,不过是一丝小缝,足以让她窥探到内里的情形。
这门上的宣纸窗户很有讲究,全部都是彩色的钩花绸缎子糊上去的,外头还有一层纸,这两层一裹着,一来保暖,尤其在这样的严冬天气。
二来隔音,相较而言,肯定是比一层纸的要好,再者来说,不容易被偷窥。
这种地方的人都很看重隐私,毕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可偏偏来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所以锦苑要知道外头的样子,只能冒险开门。
她原先觉得这可能是条暗道,后头是个小房间之类,但后来见着半天没有动静,便又觉得这是个走道的门。
果不其然,打开一看便是通往外面一条走廊的,和她来时的走廊不一样,这条很窄,视野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着。
不过走廊左右都很暗,锦苑也不知道花魁往哪边去了,但是打眼一看,却觉得这个地方还挺阴森,和来时的那些喧哗热闹截然不同,叫她从心底里觉得害怕。
于是关了门,又躲了回去。
看样子这花魁一时半会回不了,显然那事情是很紧急的,这到给了锦苑一点时间,于是将心思放到了这屋里面。
她越过方才的那扇门,将视线投向隔壁的一扇小门,内里便是花魁的闺阁了。
这外面虽然大,但是都是些布置气氛的烘托物,锦苑大致的看了一番,并不觉得有哪里值得被注意,反倒是里面她还有些兴趣。
想知道这花魁究竟是谁,从何而来,有什么喜好,到时候投其所好才能问的更为清楚。
于是上前一步推开门,便立刻嗅到一股芬芳,不算甜腻,带这些慵懒,叫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很是放松。
这不是一般的香料,但是锦苑也没见到这里面点着香,便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屋内长期熏染的缘故,所以到处都是残留的味道。
在往里面走,便见到黑木花几后头是遮着帘幕的阔塌,这地方比寻常人家所用要大的多,构造自然也很精美。
锦苑甚至忍不住去猜测,需要这么大的床,估摸着也是活动起来更为方便
但是也很快了然,毕竟人家就是做这个行当的,稍微设计一下很是正常。
靠着塌边上的是个梳妆台,雕花铜镜倒是十分精致,旁边放着一堆儿的珠宝首饰,光是这一眼,便是价值连城,足够在合阳城的好地段盘下一块地基。
看来,这里头的营生是真的赚钱,却不知她们究竟要赚够了多少才足够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