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苑没忍着,倒是说了句实话“疼得要命,方才没注意,这会儿歇下来倒是觉得不能再走了。”
两个人这会倒是谁都没避嫌,郁连峥的手指有力,给她按了一会儿,便叫锦苑吃痛,忍不住又低呼一声“疼,你别按了,待会儿更肿。”
“忍着。”这话听来也是熟悉,郁连峥面色不便,额间却已经布下密密麻麻的汗水。
修长的指尖自白皙的脚踝上寸寸抚过,找准了淤积的点,便狠狠按下。
稍许,锦苑已经疼得满面通红,倒是这脚踝处的伤痛似乎真的消去了一些。
做完这些,他更是气力全无,靠在一棵树边便喘了口气“是我护主不力,下次不会再叫这样的事发生了。”
两个人暂且安全,歇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寻找出路。
郁连峥一路未停,如今伤口处已经是新旧伤口交叠,暗红已经染满衣衫。
穿过山谷下方的密林,两人总算寻到了一处安宁之地,锦苑叫他歇着,自己取下他身上沾了血的布条便往前去“我去洗个干净,待会儿晾干了再给你换上。”
郁连峥看着如今替自己忙前忙后,照应不暇的锦苑,倒是没有作声。
锦苑在前方的水塘前停下步子,见着水质清澈,倒是由不得感概一番。
这里风景旖旎,若不是太过疲乏,她倒是有兴致欣赏一下。
替郁连峥将衣物稍作清洗之后,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狼狈,索性除了衣物,想去清理一番。
今日天色不错,日光正好,透过头顶茂密的枝叶间隙洋洋洒洒的落在清波之上,叫锦苑也放松了心情,在水塘中清洗起自己这一身狼狈。
她沉浸在这样温柔的天色中,倒是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那边的郁连峥等了一会,到底是担心她一个女人不安全,随即撑着身上不适,还是寻了过来。
结果大老远就看见锦苑兀自玩的兴起,在水中沉湎许久也不肯上岸。
暖金色的日光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流动,但郁连峥的眼神中却没有半分杂念,反而是皱了皱眉。
然后大踏步往前“玩够了没”
锦苑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跃了半个身子出水,又赶紧沉了下去,望着他“你这是君子之道吗站在这里看人家洗澡还不知道回避”
水面清波耀眼,其实郁连峥也看不太清楚,但是锦苑这番话他确实没有听进去,只是皱了眉“要我下去捞你”
他态度强势,似乎不由分说,锦苑心生不快,便闷着脑袋“你管的真多,我不能自己清净一下吗”
说到底,洗个澡还要被人管,也未免过分。
郁连峥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锦苑拒绝上岸之后,他眉目一沉,挑了唇“那你别怪我。”
说完,足尖轻点,径直往水面掠去
锦苑还未及反应,便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身子一轻,人已经落到了他的怀里。
好在,郁连峥神色淡然,没有低头占她的便宜。
落地之后,他顺手将衣服甩给了她“别慌,又不是没看过。”
锦苑气的无言以对。
他这个人,要说他不知分寸罢,可又确实在可以欺负自己的时候手下留情,而且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对她的企图。
但是,有时候又举止越界,好似居心不良,便如此刻。
“郁连峥”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好,只气在头上,默默裹着衣服。
他这时才又转过身,打量了锦苑一眼,忽然走上前,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
随后凝眸,只瞧着她脉象无异才松口气“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锦苑默不作声,他要做,早就做了,也确实不用挑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刻。
“那你干嘛突然冲出来偷看我”她反问。
郁连峥松开她的手“苗疆湿气重,你下冷水容易引起蛊虫躁动,你若是病发,怎么办”
现在两人处境堪忧,若是蛊虫异变,确实危险。
锦苑明白了他的心思,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半会,才开口“谢了。”
郁连峥扫她一眼,视线却越过她,往锦苑身后一处看去。
临水的泥泞之地上,开着一簇艳红,他往前一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它拔起“得来全不费工夫。”郁连峥眼底喜色难藏“万物相生相克,苗疆的蛊毒藏在深山,克制的药草也长在深山。”
锦苑跟在他身后,这会儿也看的呆了,但心里也没有太分明的喜悦,只是有几分好奇“就这个能压制蛊虫”
她说着话,便松开捂着身前衣衫的手去接那药草,郁连峥转身将东西递给她,只一打眼,视线便被雪白充斥。
他怔了一下。
锦苑内里未着一物,浮荡的白如此分明,比上次他所见还要坦露的更多。
“锦苑,”他没有喊她殿下了“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给你一个交代。”
她这才将视线从药草上收回,接着便撞上他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