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宝宁想要彻底抹去那些旧事,开始新的生活,所以切断所有两人之间的联系,甚至不和同学校友联系。
隔着网络,他露出苦笑。
梦终究只是梦。
现实是,一个人想要消失在人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深深地怨恨江宝宁。
这股恨支撑着他在国外生活,不至于再次崩溃。
然而三十年后,忽然有一天,有人说出真相,你所谓的恨就像一个笑话一样,傅冽瞬时陷入绝境。
为什么会这样
翌日,连朝然给连昭打电话。
连昭正在用手机编辑视频,看到来电信息,立即接通。
“爸,打听出来了吗”
连朝然唏嘘地说“打听了,茶馆里喝茶的老人不少,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了,江宝宁是江家夫妻买来的,原本江家夫妻生了三个闺女,生一个送走一个,后来男的干活的时候伤到腰,不能生了,夫妻俩就托人弄来了一个男孩,就是江宝宁,也就是你生父,村里人说,江宝宁出现的时候,大概已经有四岁了好像,长得很好看,都说跟洋娃娃一样,江家夫妻很喜欢,所以江宝宁跟江家人都不一样。”
连昭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那这个鉴定结果,不离十,很有可能就是宋家人。
连昭还没说话,连朝然又说道“我还打听了,说是之前有江宝宁的同学去他坟前祭拜,还给他堂伯家送了礼,去年和今年都来了,我想着,你可能需要,所以去你生父堂伯家里要来了这个人的手机号,你要吗,我念给你。”
连昭一听,连忙说“要,我想找一找有没有我生父的照片什么的,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你念给我,我记一下,跟对方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照片。”
连朝然把对方的手机号念给连昭,连昭记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连昭把宋家人找来的事情也和他讲了。
连朝然说“如果是真的,那你生父也太可怜了。”就算不是亲人,但一想到当初见到的年轻人有这样坎坷的一生,也会生出怜悯之心。
连昭说“是啊,本来我还想着可能只是凑巧我和那个人长得像,但是你这一打听后,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家人被拐的孩子。”这太让人难过了。
如果人还在,心里稍微也好受些,可人已经没了,太遗憾了,也不知道江宝宁的父母知道后,该多崩溃。
找了一辈子,从年轻找到年老,以为孩子找到了,结果只剩下一捧黄土。
结束通话后,连昭看着刚储存上的手机号,正犹豫着是现在联系还是晚点,看到时间,思忖着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等下班再联系吧。
刘安宇从电梯出来,走在地下车库里,扯一扯领带往自己停在附近的汽车走去。
刚坐上车,一个陌生手机号打来电话,以为是推销,刘安宇没接,直接挂断,刚启动汽车,那个陌生手机号又打来。
刘安宇忙了一天,好不容易下班,还要被电话骚扰,语气不耐地接通电话。
“谁,什么事”压着火气,只等对方报明来意就训斥过去。
那头的人语气随和,对他说“刘安宇,我是傅冽。”
听到这个名字,刘安宇的手不小心触碰到方向盘上的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刘安宇瞬间回过神来。
“傅冽”
“你还记得我吗”
刘安宇一阵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
“知道。”
“我从周庆阳那里要的你的联系方式,我记得你和江宝宁是同乡,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和他见一面,他现在过得好吗”
刘安宇一只手握紧方向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喂,你听得到吗”那边以为信号不好。
大家都已不再是当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青年,连声音都不如从前的清润飞扬,有的只有成熟和低沉。
还有物是人非。
傅冽以为江宝宁和刘安宇交代过什么,对他说“是不是宝宁不想让我知道他的信息,你不方便告诉我”
“其实没有其他事,现在大家都不是年轻人了,不会做什么荒唐事,你放心,我不是想要打扰他现在的生活,我只是”
傅冽话还没说完,刘安宇忽然回一句。
“他去世了。”
站在廊下的傅冽看着满园的各色花朵,愣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冽逸出一声笑,无奈地说“是不是他让你拿这中话骗我,他看到我回国的信息了,所以怕我找他,让你用这样的借口骗我对吗”
“不是,他30年前就去世了。”
傅冽眼前一黑,脑袋阵阵发晕,心口更有如万把尖刀直插而入,疼的额角渗出细汗,不是扶着旁边的柱子,险些一头栽下。
“不可能”傅冽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缓一缓,语气坚定地对刘安宇说,“你一定是骗我”
刘安宇叹口气说“都过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