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兴了,继续往前走,还记得老张家的狗,“这狗这么大了啊,长了不少。”
老张爱极了看热闹,没想到许东阳连他们家阿呆都记得呢,高高兴兴的说话,“嗯,吃不少,比你上次来长大了不少,你上回来到现在,好几个月了。”
许东阳这人细致,看一眼绿韭,怕她听时间还觉得难受,一边回话,“可不是,回来的少了,下次得经常回来。”
老张挥挥手,看人走了,自己进屋去了,听隔壁院子里厨房纱窗门开了关,关了开,跟自己老婆说,“你听听,这忙着端菜呢,不得好好招待女婿啊。”
又夸许东阳,“你别说,人家一点不拘束到这边来,你说咱家狗他都问一问,不孬。”
甭管别的,这人有没有心,是不是接地气,就特别的看得出来,这胡同里面多少个女娃娃,带回来多少个女婿,花开花谢一样的,他张大爷站这里多少年了,说几句话自己看的很明白。
老张家的坐下来了,看着还没有筷子,就气死了,张口就放毒,“残疾了你还是怎么你就不知道拿筷子啊,回回等着别人拿,我不给你拿你是不是下手啊”
过够了,真是跟这些男的,一天天的真过够了,一眼都嫌多。
老张自己闷不吭声起来拿,慢悠悠的还是带着笑,你喷你的呗,多大点事儿,他可习惯了这些妇女们的脾气,脸皮都厚了。
桌子上就一个菠菜炒鸡蛋,菠菜也没焯水,这个季节就是吃菠菜,菜地里菠菜都老了,天天吃都不赶趟儿,农家日子就这样过呗,筷子一样长短,咸淡一样的吃,粗茶淡饭的日子也怪好过。
吃完饭,老张家的碗筷收拾了,掐着点觉得隔壁吃完了,等了一会儿才去,去了说说话儿,绿韭一看见她就笑了,“嬢嬢”
吃的摆了一茶几了,水果点心的,她马上就起来拆,一样一样的摆开,“吃啊,尝尝看,这个好吃。”
又去洗水果,一盒一盒的水果,绿韭先拿出来摆在盘子里,端着去供奉,家里常年供菩萨的。
然后才去洗好放在桌子上招待,老张家的看她身段儿行动,跟刘玥就感慨,“你说你们家老姑娘,这些年在外面一点没变样,我刚进门看见她坐在那里,权当上高中那时候呢。”
那时候上高中,扎着个马尾辫子,半个月来家里一趟,有时候回来刘玥还在地里,就去她家里当院里面坐会儿,她还记得旧事重提,“那年夏天热,我切西瓜给她吃,她就拿着不吃,我问她怎么不吃的她等她哥回来,给立阳吃。”
高中学校里面住校,也吃不到西瓜,那时候学校也没有卖水果的,她也不知道去买零食吃,一心一意念书,坐在那里从早到晚,觉得西瓜很稀罕,愣是等郑立阳回来吃。
大人看了觉得她这样难得,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些年了每次见了都要提起来,许东阳听个大概,很感兴趣,“她这样啊”
“哦,她还这样啊”
“她以前还这个样儿啊”
拉着软凳子坐在不远不近处,靠着门口,两只手交叉圈着左腿膝盖,左腿微微抬起来,身体后仰,绿韭等把水果全洗好端过来,看他就这样随大流。
郑家善平时可损了,看不惯刘玥天天张家长李家短的,今天破天荒的,没看电视,一直听着,时不时端着酒杯咂摸一口,孩子他就喜欢绿韭。
你知道吧,这孩子从小懂事儿,脾气是娇了一点儿,女孩子嘛,她懂事听话儿就不需要太能干,他以前跑长途货运,少也得天出去,夏天热的不行,车里闷死,知道他要家里来,早早就把啤酒冰上,然后去街面上等着,那么大的一点孩子,又招蚊子,一会儿就弯着腰不停的挠痒痒了,腿上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老穿着一身水红色的小衫儿跟直筒裤,下面是红色的小布鞋。
她小时候是胖的,白哦,疙瘩在身上就很明显,深一层旧一层的,特别显眼,他从车里拿花露水,喷多少蚊子还是咬。
他老提溜着好几个大袋子,吃的喝的新鲜的,家里什么都买,有个孩子,他不往家里买,刘玥是不买的,郑立阳天天跟土匪一样不着家,郑家善有时候觉得养儿子跟养猪一样,很多年就是到点儿回家吃饭,吃的那个埋汰啊。
许东阳听着听着,突然笑的拍腿,刘玥也笑死了,郑绿韭小时候有点傻的,许东阳想。
笑着笑着,就有点疼,她小时候那么傻,那么笨,能长大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转过脸去,看她眼神在盘子里面看草莓,看好几眼,才小心拿一个出来吃,这是挑着吃的,怕不好看,眼睛先看好再去拿。
净会吃好的,我不如同情我自己,许东阳呵呵冷笑,我心酸个鬼,家里回回吃水果,她肯定是捡着颜值最高的吃,特别挑剔。
都是他给打扫的歪瓜裂枣的,人家吃葡萄这样的,真的是捡着大的先吃的,剩下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绿韭可讨厌她们说自己小时候了,有什么意思,小时候不觉得苦啊,不觉得难过啊,只记得巷子很长很长,跟郑家善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