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
“沛沛啊,爸爸还有事,一会不送你了。”冯椿生站起来,好像是匆匆来匆匆走,事情赶的不行。
踩过客厅的地毯,看过餐厅悬挂的石榴树,卧室门开着能看见衣柜一角跳色的包柜。
那么多生活的气息,他想,还是跟以前一样,喜好一样,习惯一样,审美也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有他跟没有他,生活没有区别,他第一次上来离婚后,自己坐在车里深呼吸,冯安剑电话打进来,又开始讲,冯椿生一个字都没有讲,冯安剑还觉得我说话不好用了对不对,语气非常的笃定,“就这样办,一些事情上不要计较太多,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计较你奶奶吗”
冯椿生擦了擦眼睛,自己有点哽咽,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毒过,“为什么不计较呢,我说多少次了,你们听过吗一开始结婚到现在我还在说,你们有没有一点改变啊,总是你们对的,别人不按照你们的说法来就是不对,永远觉得自己没有错,永远觉得年纪大就没有错,那凭什么的”
他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邪火大,我凭什么要气死我自己,刚才心脏咚咚咚的要死了一样,他为什么不能高兴点呢
他得换种心情,以前是憋得慌呕气,委曲求全想两全其美,后来是怜惜一家人的情分,怜惜一场养育之恩,但是现在心情不一样了,他为什么不能当脾气大的那个人呢
越想越冷静,越想越痛快,“我奶奶要死就去死,说这么多年了不也没死你说什么事情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张嘴就来你对我施压干什么,当儿子的就非得听你的才行,你对我有本事,你对别人怎么不这样呢,你们别来烦我,我事情多,艳丽生小孩你们问过吗沛沛要走那么小你关心吗我爸你怎么活的轻巧怎么来,不然你当年不当上门女婿,这家里你就为了你自己活着。”
为了一个好出身,那时候傍着老老太太百般讨好当工人,后来为了人家给带孩子给家用,家里你心里有谁
也就是你自己了,你吃好喝好不管闲事,然后还能指挥指挥好使唤的儿子,多好
冯椿生说完就笑了,以后就这么过呗,我管你们那么多死活呢,家里反正不想回去。
家里都听着了,冯安剑那电话声音特别大,人当场就炸了,贺娇一个顶俩,老太太一个顶十个,这辈子什么时候给人这么说过,眼泪哗哗的,“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为了这家,他这样说我,盼着我死。”
是真伤心了,盼着自己死。
秦月给喊家里来,劝劝老太太,老太太绝食呢,贺娇喊来给劝劝,秦月可不来,她现在已经很烦了,孩子大了,然后家里也帮不上忙,她日子过的也不需要看谁脸色,“我不去,要去你去劝劝吧,我这边也不会劝人。”
她难听话不对着老大说,知道避讳一下夫妻情分,但是对着娘家妈说,“不是我说话难听,妈有的人真的不能活的年纪太大了,这真不是我恶毒诅咒人家盼着早点死,可是你看看作妖不作妖,自从瘫了那样的,好家伙比之前更折腾了,她闲着全是怎么对付家里人啊,要贺冬来一个星期家里一次给针灸,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回回去都是哭,不是说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好,她眼里就两种人,一种她用的上的,一种她瞧不上的。”
“赶紧死,赶紧走,这样的人走了是给儿女积福的,再多活几年,我更年期了,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贺冬来跑多少腿,老二现在人家就是不来,你怎么说人家就是忙。
她现在可算是看清楚老二了,觉得老二这人真狠心,你但凡多跑跑,能逼着贺冬来这样费心吗
贺冬来要不是在本地,家里亲戚朋友人脉都在这边,她真的恨不得跟老二一样,可是老二能行,贺冬来不行。
贺冬来做了这事儿,脊梁骨能戳死,老太太能说的这地方人都知道。
“什么狗屁疼孩子,还说偏心眼我们家,偏什么狗心眼子,我们拿着什么好儿了,就结婚那时候给贴补了一点钱,真对贺冬来好就不会给他累这样,不吃饭就饿死,值当跑一趟的。”
秦月真气的更年期都快来了,说到最后都是日积月累的恨啊。
真是瞎了眼觉得找这样一个婆家,女孩子真的看婆家。
娘家妈还是嘱咐她,“也就跟我说说,你们两个人过日子好就行,去跑也没办法,不过你那个奶奶也真是够数了,真折腾人。”
上回说没有护手霜了,要贺冬来买了送过去,你说你家里谁不能买,你女儿不能买,你就非让贺冬来去买啊
贺冬来给买的,就那种一块钱一包的,一下买了十包,贵的他也不买,就这种。
老太太就需要这样的,需要这样的心意,她就得要贺冬来买,孙子买的更珍贵。
她就一辈子不明白要来的强求来的,跟人家自愿给的不一样,一辈子在推着身边人给她做事情。
贺冬来看那沙发上,看那桌子上,你说东西乱不乱啊,跟贺娇就说了,“得收拾一下,收拾干净人心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