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哗哗的雨声,线串儿一样的落地四起,冯椿生站在雨幕前一搭眼,胳膊使力拉上窗户,“奶奶,这雨下这么大,今天就别去了吧。”
心想这雨下的认真,不带歇气儿的,屋子也浸透的暗沉,躺着睡一天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都说好了,不去也不行,一会看看雨停了就去,这个时候下雨不能一直下,阵雨就没了。”老太太坐在沙发前的四腿儿凳子上,眉眼不动的,心里有谱儿,说话声也刚硬,刚七月末伏,哪里还有那么大的雨水一直下呢。
冯椿生心里微微一叹气,不是很想去,觉得去了也没多大的意思,不用他开口,人老太太就知道他想什么,给堵上一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去又不是求着人家干什么的,就是去熟悉熟悉,联络联络感情的,以前大家也都是认识,你应该喊他一声二叔,你以后眼看着在人家手底下上班了,咱们不能说是有人,但是有什么事儿照顾照顾也行啊。”
这些事情她爱说,到底是一门好亲戚,一开口就不太想停,就想说,“那时候你贺奶奶可不容易了,养三个小孩没饭吃,现在可好了,一个比一个出息,人家这小孩你说怎么养的那么好,我带你去,你看着点儿,人就是靠多走动才拉近关系的。”
“那我去了怎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呢,冯椿生也不是很搞得懂,他是工作了,也是巧了,刚好在人家手底下,说是叫二叔,但是关系早就远着了,不过是跟他爷爷一个村的。
他觉得这一个村一个姓儿的,十有八九都是亲戚,甭管远的近的,硬扯也都能扯到一起去,以前不怎么来往的,这现在来往起来,不现实,人家说白了,不差你这样的亲戚。
想着就把话说出口了,真的不想去,老太太听他说话就闹心,她就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是自己,脑子就跟木头一样的,纹理跟家里死活不在一根线上的,说话就带出来一点厉害,“你话是怎么说的那么难听的,咱们是干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了,都跟你说过了不是求人办事的,也不是那样的势利眼,走动走动难道有坏处关系是处起来的,不是凭白来的,咱们家里刚好有这样的能人你还不往上凑,外面多少人求都求不到门口去。”
说着说着就拿着眼刀子夹,她觉得这孩子不能理解自己,这是为了谁旁边他妈也在那里跟着急,“你不要不听你奶奶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一把年纪了辛辛苦苦的为了谁”
冯椿生冒着雨去的,想去就去呗,路上又去买了两箱酸奶,捡着贵的买的,也知道人家不缺,还是捡贵的买,水果也提了两袋子。
贺家老太太在家里等着呢,都多少年没见了,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快十一点了,再不来的话赶着午饭点儿了。
“妈,吃水果,这葡萄我去买的,可新鲜了,都是从新沂来的,粒儿可大可甜了。”
给洗了,剪刀剪成三四个一兜一兜的,看人吃了一个说甜,这才笑了笑,“冰箱里还有,我给放着晚上吃,吃完再买去。”
这儿媳妇给伺候的,板板整整的,一点儿也不带含糊的。
椿生奶奶就打量眼前这贺老太太,好两年没见着了,前些年说是跟着老大去住了,闹得不愉快,后来又到老三家里来了,人儿子一个赛一个的孝顺,到哪一家里儿子儿媳妇都给捧着,看着那带水的葡萄,是真养人。
“老大姐,我老早就想来看看你了,就是家里不让人省心,家里俩孙子都是我给带大的,你可不知道我操那么多的心呐,这是我们家二孙子,叫椿生。”
冯椿生见人就问好,眼睛圆圆的看着人怪认真。
贺家老太太一打眼那么一看,就笑了,不为别的,这孩子真黑啊,比她还黑一点儿,她是早年下庄户的人。
冯椿生呢,是个小圆脸,这可少见了,满大街贴的海报明星,哪个是圆脸的啊,都是小尖下巴白的跟笋一样的,眼睛都是细细长长的,人家说这叫韩式欧巴的帅。
他圆眼睛配着圆脸蛋,贺老太太动了动不带卡巴的夸,“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好呢,浓眉大眼的。”
虎头虎脑的怪可爱。
一个可爱顶天了。
长得没有那种高级感。
别看贺老太太人家年纪大了,人家哪儿也都去,什么都知道,奶油小生人家也懂不少。
冯椿生这人不紧绷,听人夸一下就笑了,也爱受表扬,坐在那里听着人说话,他没什么不耐烦的样子,来都来了,适应良好。
卡着点儿,顶多半小时,冯椿生就走了,他也不想等着人家客气的问一句吃不吃午饭。
贺家三儿媳妇送了人走,又打扫卫生,地紧跟着就给拖出来了,“妈,那孩子长得怎么那么黑呢,个儿也不高,我要有女儿可不找这样的女婿。”
贺老太太笑了笑,“我有孙女也不找这样的孙女婿。”
太黑了,长得还不洋气。
她也喜欢洋气的啊。
老三媳妇不接话,老太太这话是不承认有孙女,饭菜一会就给端上来,最起码就是两荤两素的,紧着老太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