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虽然心智有损,却被教得很好,他对叶青士的检查非常配合,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是被冒犯了什么的。
甚至一边看白胡子老爷爷检查,一边好奇地发问“爷爷,我的腿怎么样你也会像其他的白胡子爷爷一样,捋着胡须摇头吗”
吴风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腿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但娘说这不是他的错,姐姐也说他会好的,他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青士已经洗了手,闻言便笑着道“这么喜欢看老头子摇头吗不过这回,你可要失望了。”
吴风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可吴中怡明白啊,她当即站了起来,一脸激动道“老先生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
“姑娘还请坐下说话,这位小公子的病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明白的。”
吴家家贫,又居无定所,吴风又不是正常孩子,方才叶青士检查他左腿时就发现了,他的腿上有不少的小伤口,且因为寒冻天,脚上都生了冻疮,因着孙子小裘的缘故,叶青士对吴风的好感度很高,见姐姐吴中怡这般紧张,便道“姑娘想的不错,你弟弟的腿,尚还有一线生机。”
吴中怡听到这话,激动得直接落下泪来“求您帮帮他,我可以付药钱的,绝对不会拖延的。”
吴风见姐姐哭了,当即伸手要替她抹泪,脸上确实疑惑“姐姐你不要哭。”
吴中怡仓促地抹了抹眼泪,又希冀地看向叶神医。
其实最初的时候,风儿的腿是能治的,可那时候母亲刚带着她和弟弟从火场里逃出来,身无分文,又怕仇家追杀,哪里能有时间和余钱来治腿。
等有精力的时候,风儿已经这样了,娘的眼睛也是那时候完全瞎掉的。
“姑娘不必紧张,老头子既然开了口,便不会随便搁置病患。”叶青士轻声徐徐道,“若是姑娘不介意,可否同老朽说说这位小公子是因何受的伤”
心智有损,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便是他家孙儿这种情况,要想治愈极难,只能以手段减轻症状,但远远达不到普通人的心智水平。
而后天,则大多数是受刺激影响,情志有损,必得对症下药,否则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恐怕治不得这病灶。
吴中怡闻言,倒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每次提起受伤的事,风儿都会变得激动异常。
叶青士人老成精,立刻明白这姑娘的顾虑,当即叫来药童,让人带吴风去后院找黎小子他们玩去。
等吴风离开,吴中怡才慢慢叙述弟弟的病情。
吴风今年虚岁十二,当年经历吴家大火时,不过才刚过周岁宴,他将将会走路,等吴玉贞找到他时,他的左脚被木栏砸了一下。
“风儿他很怕火,只要看到火,就会闹起来,所以我们宿在野外时,都是用布条裹好他的眼睛,才会生火做饭。”
吴中怡说完,又有些腼腆道“叫老先生见笑了,其实当初吴家起大火,我不在家中,所以才毫发无损,风儿的症状,可还有救”
叶青士既知缘由,便好对症下药,见这姑娘是真紧张弟弟,便一点点掰碎了揉细了同她说明白。
“如今正是冬日里,并不是治腿的好时间,索性吴小公子骨骼还有的长,等到明年开春后,若有时间,自可带他上门来。”
“至于情志方面,吴小公子乃是受外因刺激影响所致,若姑娘信得过老夫,可以先服一剂药。”
说起吃药,吴中怡开始头疼,说服风儿吃药,可真是太难了。
“姑娘放心,对症下药,小孩子的药不会苦到哪里去的。”
说起这个,叶青士可太有发言权了,他家小孙孙是个体贴性子,唯独在吃药上,很有几分倔强。出于无奈,他只能不断改进药方,这会儿倒是合宜。
而且这第一剂药,是药也不是药,还得是黎小子熬的药膳汤。
于是,吴家姐弟非常顺遂地被留下来吃了晚饭。
吴中怡本来想拒绝的,但条件不允许啊,这个时间点出门,他们必然连城门都出不去。
倒是吴风,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和叶绍裘玩得非常好了,两个人还摸着狗崽花花,等洗了手上桌吃饭,一人分了一碗药膳汤。
“爷爷,黎哥哥呢”
叶绍裘问起,吴风也有样学样地发问“对呀对呀,黎哥哥呢”
叶青士闻言,酸到不行,便道“怎么,爷爷陪你们还不够,要他作甚”
不过见两小孩没听明白,他只能又开口道“他回家吃饭了,你俩赶紧喝,明白吗”
一旁战战兢兢的吴中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神医。
很显然,黎某人并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到开封府探望某位展姓病患去了。
当然了,以展昭的状态来讲,他实在不大像受伤的模样,黎望到的时候,展昭正吊着胳膊在研究中牟县到开封府城区的地图。
“黎兄,你怎么来了快坐。”
展昭站起来给人腾位置,黎望忙将人按了回去“展护卫难得受伤,五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