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简直比黎知常的药膳汤还要离谱,以五爷对毒的粗浅理解,这么多毒加起来,那一杯灌下去不得直接送走云仙啊,说不定他还能赶上去凤仪坊吃顿席呢。
但这话出自叶青士之口,可信度就高很多了。
至少刘正顺是深信不疑的,他听罢,当即就站出来道“这无根之水只能求老天爷恩赐,但天山雪莲,在下愿意进宫求官家恩赐。”
就见了几面,用情这么深吗
五爷表示不理解,但这是人家的选择,他也没立场指手画脚,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刘将军既然愿意进宫讨赏赐,至少证明他是个好人。
于是第二日,他去黎府蹭饭吃,便随口提起了刘正顺虽是个移情别恋有点快的人,却也不失为一个好人的评价。
“喂,你怎么又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五爷怪渗人的。”
黎望顺遂地收回了视线,前两日五爷拉了一车鱼到黎府,活蹦乱跳的自然可以养着,但有些金贵不好养的,就直接杀了,煲汤、葱烧、香炸,各来了一遍,再多出来的,便只能做腌鱼腊鱼了。
只是腌渍的鱼盐度太高,黎望不能吃,便不愿意亲自动手,只趁着闲暇功夫,准备列个清单叫厨娘去做。这不刚提笔呢,五爷就跑来蹭饭了。
由此可见,五爷拉这么多鱼上门的险恶用心了。
“小生只是有些惊叹于刘将军的情深义重罢了。”黎望说完,提笔继续写腌鱼方子。
五爷看这一连串的香料,只觉得头疼“放这么多,不会冲突吗还有他怎么就情深义重了”
“世间百味,皆能调和,只要找到相通之处,便能圆润平和,就像叶老先生开的解毒药方一样。”虽然黎望觉得七巧杯这设定草得很,而且几十年的陈年老毒不说有效期的问题,就是这卫生问题就非常草率,但他不懂毒术,便不敢多哔哔,“至于情深义重,端看五爷从哪个角度看了。”
“怎么说”
“你我皆不懂感情之事,但刘将军一无家室二无婚约在身,即便他迅速移情于一个烟花女子,那也是郎未娶女未嫁,旁人不好多说什么。”黎望反倒没有五爷的苛刻感情观,只道,“况且此次云仙姑娘中毒,他甘冒大不韪进宫,实属头铁。”
能不头铁嘛,本朝重文轻武,武官行事本就容易被苛责,刘正顺来京受封,还等着入宫叩见官家呢,他就要提前进宫求赐天山雪莲。
先不说天山雪莲的价值,黎望可以确定,前脚刘正顺进宫,后脚就会有那专抓人小把柄的言官上奏参他一本。
如果再传出刘正顺是为教坊女子进宫求赐圣药,那估计仕途直接完蛋。倒不是说直接丢了官位,而是在官家心里留个坏印象,那以后升官指定没他份了。
君不见当年柳永混迹各大教坊,后来落了个“奉旨填词”的下场,虽然后来也金榜题名了,但蹉跎半生,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如今刘正顺未到而立之年,却已是从三品的护国将军,这在武官难以升职的宋朝,完全是前途无量的代名词。
“这么说,他是拿前途去换这株天山雪莲啊”五爷直接惊了,这好大的手笔啊,“他自己知道吗”
黎望继续提笔写方子,头也没抬地开口“你也说当时包公也在场,刘正顺如此进宫,包公必定会告知他这些。”
“那他还去啊值得吗”
黎望当然无法回答白玉堂的问题,他终于写下最后一位香料,也不吹干墨迹,只放到旁边阴干。外头此刻金乌西坠,金黄色的斜阳从窗户间隙透进来,有股别样的暖融感。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黎望将干透的方子提起来,站起来道“小生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还有黎知常需要想这么久的问题吗
“叶老先生说,孔雀胆之毒来自于西域,已有几十年没有出现了,既然这毒如此难得,胡天伦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得到的”
白玉堂一听,也很是疑惑,但也了思路“前些时候,西域的商队不是入京了嘛,说不定他是从那里偶然得来的。”
“那他又为何将孔雀胆用在云仙身上他这种色胚,即便想对云仙不利,最多是用强,把人毒死这种操作,还是在凤仪坊这种地方,他怕不是觉得他爹的官位坐得太稳”
就前段时间胡天伦和刘正顺在凤仪坊起冲突,就有不下三个言官上本参人,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谁让他爹是言官头子呢。
“况且,胡天伦这种人,得了毒药,还随身带在身上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少”
五爷听到这里,已然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他就发声了“你居然在替那胡天伦说话黎知常,你变了即便不是他出手,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刀铡了岂不更痛快”
就很五爷式发言。
“容小生提醒一句,包公从不冤枉人的。”黎望走到门口,唤来小厮吩咐其将腌鱼方子送去厨房,转身才道,“所以,五爷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那万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