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从包里摸出烟盒,叼起一支烟,“应该已经有人报警了,趁警察还没来,快走吧。”
波本收回沉默的视线,微微点头,重新钻进了车里。下一刻,汽车再次启动,开出了城。
直到将车开到了一处杳无人烟的河边,波本终于踩下刹车,熄灭了发动机。
副驾驶上的贝尔摩德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杆,一支烟还没抽完。
“那个人不是普通的杀人犯。”
“显而易见,”他解开安全带,倾身打开副驾驶座前面的屉子,在里头翻出一条干净毛巾,“在这么高的车速中准确命中目标,只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且他跳车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是说他甚至还是在追车途中开的枪。”
“实力这么强的家伙,在我们组织里都不多见。”贝尔摩德轻飘飘笑了笑,笑,取下唇边的烟,在上头留下了一枚带血的指印,“如果不是fbi不会随便杀人,我差点要以为那个人是莱伊了。哦,不对,我又忘了,莱伊已经死了。”
波本看她一眼,没对她口中冒出的那个名字表现出什么波动,而是把毛巾和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把身上的血擦一下。”
“你还是在这种地方这么温柔啊波本。”
贝尔摩德笑了,接过了他递过去的东西。方才穴户理一额头中枪,鲜血几乎溅射了半个车厢,空气里都是浓稠的血腥味。波本有后座挡着,身上还算干净,但她当时却是正准备拉他,没料到对方自己做了死,一时躲闪不及,被溅了半边身子的血。
她直接把外套脱了下来甩到后座,边擦着脸侧的血迹边悠悠叹气,“还好伪装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要是穿的那条我喜欢的裙子,我现在可要心疼了。朗姆交给你的任务,现在这样算是失败了吧,你准备怎么办”
她身边的人没说话,贝尔摩德回头看去,就见他一手搭着方向盘,指尖在上头没规律地敲了几下像是陷入沉思。然后他保持着这种若有所思的状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快十二点了啊。”
“嗯”
“反正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他轻声自言自语,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沾了一点血迹的西装,反手把它脱了下来,拿起手机,“这里就交给你了,后座的尸体也麻烦处理一下,我回去做饭了。”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
你再说一遍你回去干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这人说完之后一手拉开车门,好像真的打算就这样走了,连忙开口拦截,“等等。”
已经一只脚迈出车外的波本疑惑回头,“还有什么事”
“”
还有什么事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对上他那张无辜的脸,有点咬牙,“你打算就这样跟朗姆汇报”
“他知道的东西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基本已经问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朗姆还打算拿他做什么,但是他已经被他们自己人干掉了,我也没办法。”波本耸肩,“至少试探出了johnaker还在外头的学生里有一个实力非常强的清道夫,也不算没有收获。”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打量着他在阳光下看不出神情的神情,贝尔摩德忽然问,“你该不会是故意让他被杀的吧,波本”
金发青年诧异地扬眉,似乎有点好笑,“怎么可能”
“那个记者刚刚提起johnaker和自己做的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情绪显然不太好。”幽暗的血腥气中,贝尔摩德的语气有些微妙,“怎么,你同情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可怜女孩们”
波本思考了两秒,认真问,“你在跟我开玩笑”
贝尔摩德弹了一下烟灰,依旧懒洋洋看着他。
“好吧,”大概是看出她不问出个结果不会了结,青年将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重新带上车门,不咸不淡地说,“我的确不太喜欢他,准确来说是不太喜欢johnaker。”
波本这个人,心底狼心狗肺,表面上的人皮却披得十分像样。他作风惯常温和优雅,对女性体贴,对同性礼貌,温柔绅士有教养,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组织内外都吸引那么多狂蜂浪蝶。认识这么久,她几乎都没听他爆过粗口,就连对琴酒都能假惺惺地阴阳怪气,从他口里直白地听到一句不喜欢某个人,简直像天上下了红雨。
她听着波本轻描淡写地说,“在长野的时候,我一不留神差点被他坑了。”
贝尔摩德:“就因为这个琴酒也不是没坑过你。”
金发青年回头看她,果然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那不一样,我们毕竟还是同伴。”
“关于我刚才忽然探究你内心的问题,我向你道歉。拜托了,别恶心我了。”
波本笑容这才一收,变脸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似乎懒得再跟她绕弯子,语言开始变得言简意赅,“我不是说过了吗,因为johnaker想当神。”
“他想当神当鬼我都不在意,但是,在长野的时候他故意对付我是想让我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