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沾着潮湿的水汽吹到源辉月面前时,夹杂进了一丝清凉的药味,非常淡,能让人一不留心就忽略,但不知为何却被她忽然敏锐地捕捉到,连尚且迷糊的心神也霎时间归了位。
大火、浓烟、燃烧的房屋和火光,还有夹在滚滚硝烟中的唯一一丝沁凉。
几个画面飞快地在大脑中闪过,她下意识动了动,脑袋往上一抬,鼻尖忽然碰到了一片温热的皮肤,那缕清凉的药香紧跟着缠绕而来。她微微一顿,垂下眼没动,身边的人却似乎终于确认她醒了,动作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辉月桑,你没事吧我们现在在机关宅在外面,我已经联系了长野本部,他们派来的直升机已经在路上了。另外,刚才我接到了柯南君和服部君打来的电话,他们很担心你”
对方的声音平稳,似乎带了一丝被水泡出来的沙哑,就是那个“桑”字听着莫名有点刺耳。
源辉月漫不经心地撩开被水沾湿的碎发,淡淡地听着,直到对方说完了,这才问了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问题,“我记得我刚才在水底下的时候差点窒息,你给我渡气了”
安室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淡定地继续,“谢了。”
“没事。”
大概是方才那两轮爆炸把天空上的乌云也吓退了,瓢泼的大雨暴脾气一收,转身变成了位细雨绵绵的淑女,飘过来的雨丝都带着几分温柔小意。
源辉月重新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他们正坐在那片挂着瀑布的山岩上,瀑布早已断了流,底下的湖水暴涨淹没到了机关宅的屋顶,底下的山谷已经变成了一片浅水湖。
刚刚他们虽然没有动宝藏,但是大概是有人提前在机关处安放了炸弹,强行炸毁机关核心将它启动了,那个将炸弹留在这里的人显然做了两手准备。
她的意识一回归,大脑就立即拿回了控制权,主动开始冷静思考,“我刚刚听到了两声爆炸,外头的机关启动后,屋子里面的炸弹紧接着也被引爆了有人在暗地里观察我们”
她边说边朝周围扫了一圈,除了他们,远处的山上树上甚至房顶上还挂着不少人,全都是跟他们一起来的警察们,至少看起来全须全尾,没有太多伤亡。
身边的人轻轻开口,“冲着我来的。”
她终于撩起眼睫看他,周围的光线晦暗不明,到处都是在寒风中摇曳的树影,金发青年的瞳色在夜幕笼罩下有些深,“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屋子里的那个吸毒者被提前发现,就由守在外头的人手动引爆炸弹,这是他给我的警告。”
源辉月“嗯”了一声,有点冷似的环住了自己肩膀。身边人立即察觉,低低说了句“抱歉”,迅速伸手将她抱住了。
“直升机很快就到了,再稍等片刻。”
那股清凉的药香又随着他的靠近凑了过来,在滚滚硝烟味里格外清晰。源辉月低头看去,他环在她身前的左手从湿透的衬衣袖口探出了一截手腕,骨线流畅分明,底下的烫伤已经快要痊愈了,上面还扣着那只深蓝色表盘的手表。
源辉月凝视着那只表看了几眼,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在夜色中响起。
她轻飘飘抬头,安室透的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特质的,质量好得惊人,跟着它的主人泡了一趟水,居然还在正常运行,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号码。
两人一顿,同时猜到了这个号码背后是谁。
会特意这个时候给他们打来电话的只有一个人ker。
周围的空气好像倏然安静下来,连连绵的细雨也被惊吓似的,飘去了其他地方。
刺耳的铃声徘徊了好几秒之后,就在拿着手机的金发青年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源辉月伸出手,指尖在屏幕上一划,毫不犹豫把电话挂断了。
“心情不好,不想理他。”
在安室透略显诧异的目光下,她漫不经心且理直气壮,惹的青年无奈失笑。然后他居然当真好脾气地把手机收了起来,“好,那就不理了。”
作为在一个隐藏在幕后,让所有人咬牙切齿的同时不顾一切追逐的naker大概极少体会到被人主动挂断电话的滋味,手机都愣了好一会儿又再次扯着嗓子表示有新电话进线。
源辉月直接指挥安室透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了。
青年无奈地照做,“没问题吗,辉月桑”
“有什么问题,反正我都已经快找到他了。”
他微微一顿,低头看去,大小姐说话时还靠在他怀里懒得起来,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随口保证了一句,“放心,不会卖你的。”
安静地注视了她几秒,安室透忽而一笑,“你现在大概的确是不会卖我了。”
“什么”
“没什么。”他自然地转移话题,“刚才的爆炸的确有两轮,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我没有明白为什么先爆炸的是外面。”
“正常情况下,第一波爆炸先引爆屋子里,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里头的人很难迅速反应;就算有人侥幸及时跳窗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