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话消化了一会儿,大和敢助这才继续审问。
“他们让你做的事就是指认鸣瓢秋人曾经出现在山枝警部的命案现场”
秋山默认地一笑,“反正我没杀过人,最多就是说了个谎,你们要停职可以随便停,就这样吧。”
他懒洋洋地双手抱头,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撇开了头。对很多精通审讯的警官而言,这是一个再明细不过的肢体暗示,代表了嫌疑人不会再配合回答任何问题。
审讯室外,看出秋山信介绝非假装出来的有恃无恐,旁观这场审讯的人神情缓缓凝重下来。
靠在审讯室一角的柯南远远望着玻璃墙,将这边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所以呢,你认为那位秋山警官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吗”
源辉月那边似乎背靠瀑布,水花飞溅起细微的嘈杂,名侦探在潺潺的水流声中习惯性地开始边说边梳理大脑内杂乱的线索。
“我拜托大和警官调查过秋山警官的背景,他是长野本地人,基本没出过长野县,也没有朋友火亲戚居住在东京,如果杀死山枝警部的凶手就是他,他是怎么拿到带有鸣瓢桑指纹的麻绳的”
“除非这起谋杀案出自ker的安排,但如果他就是ker那第三个学生,这个案件暴露得也太粗劣了,他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被警方抓到。”
那头的人听着他的自问自答,“所以你觉得应该还有别的背景”
“嗯”柯南回过神,听着她那头的动静终于纳闷问,“辉月姐姐你去干什么了我好像听到水声了,我记得松本城乃至松本市周边都没有瀑布吧”
源辉月在水声中笑了一下,语气轻快神秘,“来拜访某个人。”
“诶”
“但是她好像不在家,真可惜。”
眨眨眼睛,柯南居然听明白了,“那姐姐你发现她去哪儿了吗”
“没发现,不过没关系,我觉得她会主动来找我的。”
又和弟弟聊了两句,源辉月这才挂断电话。她面前有一片澄净的湖,湖水背靠山石,有一条瀑布从高处飞流直下跃入湖中。
下午三点的阳光从天空洒落在这片森林中央的空地,湖面翻起粼粼波光,有一尾湖中的游鱼跳出湖面甩了甩尾巴,在波光中露出一点绯红色的鳞片,大概是以前有人养在这里的锦鲤。
源辉月的视线刚被鱼引走,手机上又进了一个电话,她漫不经心继续望着那条红色的鲤鱼,一手接通来电。
“美琴检测报告出来了啊”
在源辉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郊游的时候,松本警署里的审讯还在继续进行中。秋山信介果然不再说话了,审讯他的大和警官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在审讯室里盯着他。
大部分时候警方的审讯都是这样,哪儿有那么多一进审讯室就赶忙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车轱辘倒出来的配合的犯人,警方得到的口供都是用各种办法挖出来的。警方的审讯室自带一种无形的压力,嫌犯待在审讯室的时间越长,心理上受到的压力就越重,最后心防逐渐崩溃,所以审讯的过程有时候也是负责审讯的警察和嫌犯之间耐力的比拼。
只不过,秋山信介也当过警察,知道里面的玄机,这种手段对他不起作用。他在审讯室里待了一个下午,一手枕在脑后,翘着椅子晃晃悠悠,悠闲且有恃无恐,跟坐在自家办公室似的。
大和敢助手边的茶水都喝完了,盯着他这个放松的态度半晌,忽然开口,“你刚进本部时是我带的。”
秋山正百无聊赖地吹着口哨自娱自乐,听到这句话哨音蓦地一顿。
“我那个时候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你说是因为想保护自己的亲人,你指的那个人是你妹妹吗”
“”
好一会儿,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依旧不打算给反应的时候,审讯桌后的人忽然将手放下来,懒洋洋接过了这个话题,“对啊,可惜那个时候她早就死了。”
“所以你当警察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死于意外,来当警察只是因为以前跟她约定过”微微一顿后,秋山讽刺一笑,“没想到还真是来对了,大概是艳子在天有灵在保佑我吧。”
大和敢助皱眉,“你觉得你妹妹希望你为了帮她报仇做这样的事吗”
“那又怎么样”秋山就毫不犹豫地反驳,隔着一张审讯桌,他漆黑的眼瞳中仿佛照不进一丝光,“大和警官,她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有想法的。”
“”
大和敢助只好换了一条思路,“你妹妹的死的确有啄木鸟会的原因,但现在本部已经开始在调查啄木鸟会了,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亲手将那些人逮捕,为什么要答应那个神秘人的要求”
“亲手逮捕”
又轻又缓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秋山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桌面上,光可鉴人的审讯桌倒映出了一张模糊的脸。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他坐在椅子里前仰后合,